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打印本页] 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6 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上)" j2 [- }# I. k+ j) B, w
作者:阿梅天已经快要亮了。/ c/ E }; g" }! f
当然,不仅仅是葡京DC,在澳门的任何一家DC,你都不可能看到门外的天色。这是一个又一个被钢筋水泥包裹得严严实实、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和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而且,在这里的任何一面墙壁上,你都找不到一种叫做挂钟的东西。4 I! L2 B b3 o1 K3 x1 _
是的,这是一个不能确定时间的世界,而无时无刻都弥漫在DC里的烟雾,让这个世界和处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显得更为混沌。" b5 F7 R2 [: b4 d& B
但这不要紧,我还有手表。. H, m4 i: G# {: N0 K3 e
趁着发牌员还在洗牌,我低头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六点半。 ( F. U% |% i! ?! i, p2 i 我是前一天晚上八点钟左右走进葡京DC的。也就是说,我在这张牌桌,已经坐了十个半小时。 / d8 E# j+ J P7 W* p 这张牌桌玩的是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这是扑克游戏里的凯迪拉克,在DC外很难看到。比较简单的介绍是:庄家的位置按顺时针转动,庄家下手的两个人分别担任小盲注和大盲注的责任(盲注就像是梭哈游戏前所有人都要丢的底注),发牌员会给每个人发两张底牌,所有玩家按顺序叫注——下注,跟注,加注,让牌或者弃牌;在这一轮叫注完成后,发牌员会发下三张公共牌,这叫做翻牌;又是一轮叫注结束后,发下第四张公共牌,这叫做转牌;再一轮叫注;最后是第五张公共牌,这叫做河牌。胜负在河牌出现的时候就决定了,但大家依然还有一轮叫注的机会。再之后,所有参与到最后的人用手里的两张底牌,加上五张公共牌,选出最大的一手五张牌来比拼胜负。 * F$ A4 P+ ^. X+ A% J- A 再没有任何一种扑克游戏比这风险更大了,你必须谨慎对待每一把牌,因为任何一个不经意间造成的错误,都可能让你倾家荡产。很多职业牌手根本不敢碰这种游戏,他们的心理和口袋里的钞票,都承担不起这种大起大落。但还是有很多人坚持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扑克游戏。在拉斯维加斯,最顶尖的那些扑克鲨鱼玩的就是这种游戏,他们玩4000/8000美元的盲注,不断吞噬鱼儿们的筹码,这些鱼儿通常是花钱买感觉的富商、银行家、好来坞影星、毒品贩子……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筹码在牌桌上被大家推来推去,一把牌通常只有三到五分钟的时间。是的,五分钟,只要五分钟的时间,一把牌就可以造就一个新的千万富翁,或者让一个五分钟前的千万富翁破产。! K3 y" Z. \ B; W
扑克游戏里最受人尊敬的赌王,拿过十条WSOP(世界扑克大赛,在扑克游戏界的地位相当于奥运会和世界杯)金手链的道尔-布朗森曾经说过:这是勇者的游戏,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得到所有人的承认和尊重。那些没有勇气的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掏空他们的口袋,他们用这些钱换回牌桌上那些人的嘲笑,他们会对他说,我们喜欢你的钱。! r" W9 h0 g3 P; F; \
当然,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葡京DC提供的最大牌桌是100/200港币的盲注,如果不算上DC的VIP贵宾房,还有那些富豪们的私人会所或者俱乐部;这个数字也是整个澳门最大的盲注牌桌。每个人在上桌前都必须也只能带入两万港币的筹码,如果你输光了,还可以再补充,但每一次的补充都不能超过这个数字。# v" k! u, S. a0 f
而这十个半小时的战斗,总的来说还是很成功的。现在,我面前的筹码数量在牌桌上第二多,大约有八万多一点的样子。换成往常,我会很满意这样的成绩,并且及时的抽身退出,但是今天不行。 ' B. f1 Y, p# s/ Z5 k 今天,我还必须继续战斗,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1 r5 L0 q( ?8 @1 h& }
我还有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在十点钟之前,我必须赢到十五万。如果我做不到的话,我不知道阿刀的那帮手下会怎样处置我,或者,我应该说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我。 4 {% a5 c* E% q R- o 阿刀是葡京DC里最大的吸血鬼,有几百个叠码仔在为他做事。他的心狠手辣在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是我能够惹得起的人。 0 d4 k* |; A9 h2 L2 ]+ A) h" ]0 T 盲注扔到牌桌上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发牌员开始发牌。 ( o5 ]% C: J1 N 已经整整一个通宵了。这张牌桌来过很多人,离开的时候,他们中的大部分没有带走一个筹码,但也有几个幸运儿赢到很多,心满意足的走掉——现在桌边只剩下四个人。 1 c" k7 H: m) J( f 其他两个人都只剩下几千筹码,他们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威胁,但对我也没有多少吸引力。我的注意力大部分时间放在我对面的那条鱼儿身上,他刚刚很幸运的击中20%的机率,重创了我一把。 3 J$ {5 Z" m& {- v+ O; G* h 那把牌,我发到一对红色的Q,而他有两张黑桃数字牌,我下注800港币,他跟注;发牌员发下前三张牌,其中的方块3和红心6对我们都没有任何用处,还有一张牌是黑桃J。我的手里有最大的对子,这样的牌我不喜欢慢慢玩,于是我下注3000港币,他略微思索后决定再次跟注;转牌是一张小黑桃;现在我有最大的牌,而他必须在最后的河牌里击中一张黑桃才能凑成同花赢我,这只有20%的机会。 e6 C. w. w. Y. r/ i 是的,这很容易计算,我的手里有两张牌,而他也一样,下面已经翻出了四张公共牌,这样发牌员的手里就还有44张牌(52-8),我们的手里总共只有4张黑桃,那么还有9张黑桃在外面(13-4),河牌如果是黑桃,他就赢,反之无论任何牌他都会输掉,所以他的胜率是9/44,略大于20%。! w4 p! B- }1 A) s% Z# ?# o$ e: d
我们已经在这张牌桌上对抗了大半晚的时间,他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是一条不折不扣的鱼儿,像这种抽牌(同花或者顺子还差一张就成功的情况叫做抽牌),他会下一个重注以求吓跑对方,没错,在我让牌后,他微笑着下注15000港币,而我拥有80%的优势,当然没有理由不跟注,接下来……河牌翻出了黑桃A。, w! H5 D% x. p2 f
我让牌,我知道我已经被击败了。他继续下注30000港币,我摇了摇头,扔掉手里的对Q,对他说:“这把牌是你的。”) [# F3 n. q8 i0 Y& T z% A1 Z% z9 E
我冷冷的看着他狂笑起来,他翻出手里的两张黑桃,喋喋不休的吹嘘他的牌技——事实上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最后,他用胳膊把牌桌上的筹码全部扫了过去。 3 g G; ~; e: b2 X3 }4 ]* ]( x 是的,他的牌技很烂,任何一个鲨鱼都会很喜欢这条鱼儿,我也不例外——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条鱼儿今晚的运气真的是没得说。他总是错误的下注,然后在河牌里击中他要的牌,无论是30%的机率,20%的机率,甚至10%的机率……我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和我们浪费时间,他应该去玩21点,我确信他可以把所有的筹码全部押进去,然后在拿到两张花牌的时候,还可以再要一张,而且我可以肯定那张牌一定会是给他凑成21点的A。这种翻倍筹码的方式怎么也比玩德州扑克来得更快一些。 9 P! ?, w: A# d6 P" T3 ?8 o 这把牌我输了将近一万九,更让我保持了一个通宵的筹码优势荡然无存,但我还是很有信心,我相信自己的技巧,我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会带着这些筹码离开牌桌。只要他继续留下来,我知道自己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拿走他所有的筹码。 . r Q) p7 o5 r0 Y 不过……该死的,我只剩下三个半小时的时间了;而这条鱼儿随时可能会离开牌桌。 1 s; L4 [: n) x% w% U2 E& c3 l 我看了看发下来的底牌,又是一对红色的Q,和上把牌一模一样。 $ j. \# G0 d( k, E" J h 这把牌我处在庄家位置,这是一个很好的位置,我可以在所有人行动之后再做决定。而那条鱼儿是大盲注,牌桌上那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就是他扔的。 9 M- _0 f% j$ f- R1 r, z 因为盲注也算是一次下注,所以这一轮从他下手那家开始。那个人弃牌,我加注到500港币,之所以不断的变幻下注数量,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通过观察我下注数量的方式,总结出规律,进而看穿我的底牌。小盲注弃牌,而那条鱼儿看着我的脸,对我说:“我知道你的牌不错,但我的运气比你的牌更好,我跟。”( Q9 a( D+ q V/ W3 \
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他如果有一对A或者一对K会再次加注,而现在他只是跟注,这证明他手里并没有什么牌,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这么便宜的扫走盲注而已。我想,他应该是两张中等的同花牌,或者两张中等的连续牌,也许,两者都是。9 a; \2 }) J( X( M( I
发牌员销掉一张牌,发下翻牌——黑桃Q,方块J,草花10。 % W3 F1 y; Z6 s$ |, I 他看着我的脸,然后笑着问我:“你有AK么?” # y: v# d2 W& O" O- Z2 h6 K5 _ 我很诚实的回答他:“没有。”- ?1 l: ?8 K, f" b: e2 S+ o9 r
“可是我有。”伴随着这句话,他推出了5000港币的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7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下) - N& a2 d9 \* ]- G; E2 a5 B+ y * X) q( o& h4 w. m* G 作者:阿梅任何人都不会把牌桌上对手的话当真,但这种没有营养的对白却不断的出现在每一张牌桌上。我没有立即跟注,而是注视着他的脸,希望能够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2 z2 J+ R: H k3 i- k& H# T+ U! G2 C' T2 W/ v4 r
他不可能有AK,如果他有AK这样的大牌,同样会在翻牌前加注。这把牌没有明显的同花可能,但我确信他有一张9,也许是910,也许是89,他在做一个两头顺子的抽牌,或者他已经拿到顺子了?只有在他的底牌是89时,我才处于劣势,不管怎么说,我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扔掉我的三条Q;但我也不想发起什么行动,以免正好撞上他的顺子,于是我只是静静的跟注。 6 n9 ?' {( Z& m8 p% z: T* @3 i 7 Z9 h) {! ^2 W) Q3 q1 q" w 发牌员又销掉一张牌,发下转牌——方块10。: c* F$ R5 F5 t- |3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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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推出15000港币的筹码,如果他没有这样下注,我还会在89和910之间猜测。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他是什么牌了,他手里有两张方块,而且是方块8和方块9,这让他起手就凑成顺子。是的,在他看来,他的牌还有很大的机会,即便我手里真的拿到AK,也还有九张方块可以让他凑成同花,甚至还有两张牌可以给他同花顺。7 y: a$ F0 O }6 k H( R' [, X
- U z; w! y# ~: F% X 但他并不知道,这张10给了我一个三条Q带对10的葫芦,葫芦是同花顺和四条之外最大的牌,而且方块Q在我的手上,实际上他只有一张牌的机会。现在我想的只是怎样技巧性的把他所有的筹码都套进来,无论他手里的顺子,或者可能的同花,都干不过我的葫芦,我知道我可以拿走他的所有筹码,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2 G8 t# @+ t7 Y7 V R 3 P1 @6 M; I6 \6 O' m) s, \ 但我还是装做思考了一会儿,这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我必须用一切方法暗示他,我并没有拿到什么牌;只有这样,他才会钻进我精心设计的圈套里。8 y$ r) H* G; Z; R;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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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看着另一张牌桌上的她。 5 z, i/ C; X: K; o6 |2 B* J' n" I5 B. S! m s1 C
她叫杜芳湖,年纪比我大上两三岁的样子,长相和身材都很普通,但却是我在这个DC里所见过的最好的鲨鱼之一,她今晚的收获非常丰富,桌面上的筹码已经堆得很高。她穿着一套很合身的职业套装,我知道,在那身衣服的某一个口袋里,有我给她打的一张两万港币的欠条。 # `. L+ {/ P! T, a. N# N; o1 P- b 2 \, m! l0 ^ N2 L6 T. b 想到这张欠条,我觉得肋骨和背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前一个晚上,我被阿刀的手下在DC后面的小巷子里很“温柔”的教训了一顿。他们拿走我身上所有的钱,并且要求我在第二天的十点钟之前还清剩下的十五万——这笔钱并不是我借的,但借据上白纸黑字签着我的名字,甚至他们的手里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 G" D% h- [7 S' Y- G : G+ }( i3 D! X6 G/ `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杜芳湖出现了,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而是问我要不要上桌必需的赌金,并且借给了我两万港币。我知道她已经关注我很久了,我也同样一直在关注她,这是鲨鱼之间的默契,DC里所有配得上鲨鱼这个称号的人都会有这种默契,我们记得所有经常出入这个DC的鲨鱼,他们的面孔,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风格……但我们从来不和自己人交手,我们努力规避着正面的交锋,我们总是分散在各个牌桌上,把那些周末来休闲或者度假的鱼儿们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 z% s6 t j. w/ m5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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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能不说,她是一个好人。我们这群人都是孤独的鲨鱼,你很少会看到,有哪一条鲨鱼会关心另一条鲨鱼的生死。! |/ ^" ]. B1 ]# Z! G; t'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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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在此之前,我甚至和她连个招呼也没有打过。 * ?6 K/ r2 ?3 h) d3 G7 Z6 F7 J) r5 q5 U
发牌员提醒我,九十秒钟的时限已经快到了,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跟注,弃牌,或者加注。 ; ~* k" j n3 b 6 o. t5 e! g% `( M; k 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我数出三叠筹码,每一叠筹码是20枚,每一枚是500港币,我把这些筹码推到牌桌中心,我的手故意有些颤抖,我知道,看上去这样的行动很像是有些什么牌,但却算不上很大,想通过偷鸡这种方式拿下彩池的样子。- A: k! U, y0 N3 \; L" t9 t4 w
" n. r$ h1 [& J0 e$ D: t. T 那条鱼儿似乎没有想过会遇上这么强烈的抵抗,他重新审视自己的牌,然后凝神注视着我的脸。十秒钟后,他深呼吸了一次,然后扭头问发牌员:“他还有多少筹码?”+ c- J- D% Z' k H# p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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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清点了一下我面前的筹码堆:“他还有46700港币,先生。” |3 G7 G7 g% e& O, {' c& ~: n
|! ]& ?* n* K5 b 那条鱼儿又深呼吸一次,我知道我之前造成的假象成功了。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也是我想要他做出来的——2 r, w$ w* X6 m) ]: Y
) w) w0 u/ r$ ^ 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并且嘴里嘟哝着:“我不相信你的手里有10。” - H. N7 j! a0 ^! M; |7 D V- P" }, v ! w4 {2 L* a8 q2 ]" M 我要求暂停,我知道我会跟着全下,但我需要让自己喘口气。 8 s, h6 |" f- b 5 j2 q5 p9 I% k 道尔-布朗森还说过,无上限德州扑克的关键,就是一次又一次逼迫对手全下自己的筹码。如果我的牌稍微差一些的话,比方说我的底牌是A10(这样我是三条10),或者AQ(这样我是最大的两对并且有最大的边牌),我都很有可能被他吓住然后弃牌——这样我的八万筹码就只剩下了四万多一些,然后我要用这四万在三个半小时内赢到十万……现在是凌晨六点半,鱼儿们不是还没有起床,就是刚刚上床睡觉,那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3 G6 M5 p5 r" i1 X/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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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向杜芳湖那边,她刚刚赢了一把大牌,沙哑的笑声传到了我们这一桌。我看到她的那张牌桌边站起一个人,接着是另一个人,他们的面前空空如也,一分钟前还属于他们的筹码,现在正在杜芳湖灵巧的手指下被装进筹码盒。5 m/ _5 o) a3 _;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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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属于她的筹码盒。& t/ y9 E) y0 ~9 c& S6 p
+ V9 r; y Z% S1 I+ v% U5 }- K. a 杜芳湖那一桌只剩下三个人了,而另外两位显然没有再玩下去的想法,他们分别站了起来,和杜芳湖握手,说一些恭维的话。然后他们带着剩下不多的筹码,走到我和那条鱼儿的身边——这里不是VIP贵宾房,十万以上的彩池也并不常见。 - a. {! z3 S% o ' X; P0 ^5 w% H1 [ 杜芳湖也在整理好筹码后,端着整整六盒的筹码走了过来。 ' H) o: L* F* N! t* w8 q5 ]2 Y/ d; U$ n
她这一晚收获颇丰,这六盒筹码大约有十来万的样子。也许这些钱在很多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有一条谚语是所有鲨鱼都牢记在心的:你只能剥一只羊的皮一次,但你却可以剪它很多次毛。. p1 u" P, J! S0 f3 Y( a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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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了我的身后,用沙哑得甚至有些刺耳的声音问我:“你似乎遇上了一些麻烦?” * {5 E' x5 W, r' H; z% N, c3 l: d' f% i* b3 k' m* w
我们这一类人的声音通常都不会太好听,那是因为我们经常长时间的熬夜,不断抽烟和饮用咖啡之类的刺激性饮料用来提神的缘故。事实上,我也不例外。 4 W* e" o/ A+ S" U- O% C. n# w1 R3 x4 S& c5 f2 b: k6 H Y% p6 e7 J
我侧过头看着她的脸,微笑着回答:“是的,一些小麻烦,我有一把不错的牌,但是他在逼我全下。” $ I; I$ v# L) N% x# H" J / l& s j9 v" u “那你打算怎么办?”3 k% q" D; G# z) [3 l+ L4 l4 G+ z)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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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下,当然是全下。”然后我转过头对发牌员说,“我也全下。” 2 e, y |4 S! w" n/ K6 S0 ]+ G- e 2 j6 J6 B: H* D+ b) B 那条鱼儿带着很自信的傲慢翻出了手里的方块8和方块9:“我是顺子,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让大家相信我只有在抽牌的时候才会下重注,而现在,回报的时间到了。我知道你没有AK,也没有10,我猜你是AQ之类的牌,不过即便你有10,你也没我大。”! O. e/ R, ?3 s& o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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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没有10。”我迅速的翻出我手里的一对Q,“但我是葫芦。” 6 I9 D: S! c; M3 B& \3 E( i/ `) _7 N/ x# y/ E( R+ p
“噢,我的天。”看清楚了我的牌后,他怪叫一声,然后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 Q' e- n. H! K$ O8 [" z . p' p* z: W7 }( {. ^" @ 与此同时,杜芳湖也笑了起来,她俯下身子,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干得漂亮。”4 k2 ?/ v& E; h7 A0 O) x2 s1 x
, X# K" n. ~5 C9 m" F: u0 t$ ?$ R 我的耳根感觉到一股温暖而潮湿的气流。我转过头,和她对视一笑,我突然发现,她的笑容其实也很妩媚和……诱人。 O( J; k4 ^: |7 i; E7 F# F
" m# U X0 R3 K5 R% i+ d. \ F8 W; }5 P. b( b 发牌员右手握成拳头,锤了锤桌子,然后销掉一张牌,再翻出河牌—— 2 v9 _% X1 y3 [- K- [' Z0 W) Y% p: Y2 S; \& i) O, x; Y
我从来不知道,扑克牌里的方块7会如此刺眼,是的,现在轮到我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而在那一瞬间,那条鱼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一边挥舞着他的拳头,一边急速的走动着,他大喊大叫着:“漂亮,太漂亮了!干得好,我知道我的运气比你的牌要好!”' c9 r* P( b; A& Q& L
7 W; y4 E. B! a9 g 我以为这种悲惨的命运即将来临到我的身上,但是……没有。他继续酗酒,却没有动过我一个手指头。没喝醉的时候,他是一个勤劳肯干的工人、和蔼慈祥的好爸爸,喝醉的时候……至少在后一方面,也是这样。9 L3 V3 g( e& Z$ B( N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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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依然憎恨他,我拒绝和他说上哪怕一个字。只有在学校要交钱(我承认,只要经历过内地的学生生活,任何人都能很快的接受剪羊毛理论)的时候,我才会给那个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留张字条,字条上面永远只写一个数字。第二天早晨,当我起床后,相同数目的钞票就会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我从来不知道那个人是怎样弄到这些钱的,我也从不关心。; v& I9 l$ e9 R#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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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度过了我的小学和初中。) Y: B1 Z0 a- E0 q3 m; c#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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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过下去了,但一年多以前,也就是二零一零年的夏天,我们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改变了我的一生。& |5 K! ^) p, W `# C7 D' x%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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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称是我母亲的姐姐,要我叫她姨母。她说自己文革的时候因为不堪迫害逃到了香港,在那里成家立业,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妹妹——我马上就相信了她,或者说我选择了相信她。那天,我的姨母、我、还有那个人在家里对坐了一个下午,知道了一切事情的姨母执意要带我去香港,我也强烈要求跟着她走,而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不停的抽烟。 / T/ G E- V+ r* S. S6 I * D$ g! z( i: k: O( ^' q 当我跟着姨母出门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回了一次头。地上,是乱七八糟的烟头和烟灰,还有两个已经被捏扁的香烟盒(那个人只抽一块五一盒的劣质烟);桌上,放着姨母留下的五万块钱,但他就像没看到一样;他只是低着头,在家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 t6 ^, t) ]8 C4 ]/ c1 b5 D" P; R0 ^# }2 ^* ?- l1 R/ ^1 X
我们家能放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衣柜,抽屉,床底。我看到他拉开的抽屉里,有厚厚的一沓白纸条;而当我的目光向上移去,我发现那个人的头发已经白了,之前我却从来没有留意到;我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是注意到地上似乎被一滴水给打湿了。2 f/ i: y8 a7 i% F) Y9 E'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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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在那一个夏季,我的姨母把我带到了香港。 0 r. d- U! \$ B$ k* E! T$ D% w; M3 y
我的姨父叫平光庆,这个名字我想很多关心香港经济的人都听说过。他属于一类被人称为股市大鳄的动物。关于他的成就,姨母在飞机上已经和我说得够多了。我想我应该觉得很荣幸,因为刚到香港,我就得到了他百忙之中的抽空接见。' g2 n2 @3 D# l
& m- ?8 f$ ~$ s/ X 我和姨父的第一次会面,是在他的书房。7 O/ k; r" v"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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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姨父自己说,他年轻时是在英国念的大学,所以很古板并且有很多规矩。他希望我能够理解,这其中的一些并不是用来针对我的;他还说,有些事情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不好,但却无法改正。就像家里如果来了客人,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让对方在客厅等候,然后穿上西装,打好领带,再把客人请进他的书房——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我和他相处的大半年时间里,除了书房,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在家里的任何别的什么地方接待过客人。即使他当时正在客厅看电视,而那个客人也只准备和他说一句话,也是一样。 1 m8 r" M e3 }; G. E2 w, D F" e; a
说完了这些规矩之后,他又像每一个长辈一样训诫了我大约两个小时。这段时间的对话里,绝大多数内容我都已经忘记了,但我记得他最后要求我尽快学习英文,因为他对我的英文水准极其不满意,而用他的话来说,不懂英文的人,在香港根本无法立足。 n3 Y/ I, B/ E( G- e8 m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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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诚恳的表示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英文,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且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架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牛津大词典递给我;然后很慷慨的表示,我可以从他这里借走任何一本英文书用于学习。 * ?7 j2 ~$ l9 b5 t& [" s7 I o( ` 0 d0 O; @2 |6 D8 a% `' g! Z+ C 他身后的书架上有很多书,大多数都是英文,我猜想里面有很多专业书,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那个时候的我,英文词汇量还不到一百个。我仔细的一行一行扫视过去,也许有五六分钟的时间,我终于看到了两个还算认识的单词,于是我指着那本《SuperSystem》(超级系统),对姨父说:“就这本吧。”- \; a" R+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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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时候学校曾经让我们接触过计算机,虽然仅限于开关机和打字,但我还是懂得system是“系统”的意思,我连猜带蒙的感觉这是本关于计算机的书,而那时的我,确实对计算机很感兴趣。, U" C2 n0 S0 C' W( C$ `% l# m' o6 A8 }
( g7 { D/ r/ u 姨父明显愣了一下,我感觉他并不想把那本书借给我,但却更不想失言于一个小孩子。他慢慢的走到书柜前,抽出那本书。6 K; v. i, ]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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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映在那本书的封面上,我清楚的看到,黑色封面上,坐着一个头戴大草帽的老头,他的名字写在封面的右下角:Doyle-Brunson(道尔-布朗森)。7 _; u: K+ z. |3 F
2 F x: Q" Y. F- y 老头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灿烂。他的手里,拿着两张扑克牌。一张红心A,还有一张黑桃A。 ' K7 M3 g$ a9 E6 P7 t* ?0 \5 r i4 `
我开始学习英文了,这是在香港立足的必要条件。姨母一有时间就和我用英文对话,姨父也偶尔参与进来;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姨母没有工作,但她在几个很有名的慈善组织里担任职务;她总是不停出席各式各样的慈善活动——尽管直到现在,我依旧对此不以为然;我曾经试图给过自己一个解释,那是因为我天生冷血,无法理解这种伟大高尚的情操。 8 _% \ s9 ]2 S* {; y, `( p5 m) e1 y. k- x$ l
而大多数时间里,姨父都会呆在自己的书房,不停的分析电脑上那一串串枯燥的数据,这种无声的教育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成功无侥幸;当然,他也有休息的时间,但这为数不多的时间也往往被无穷无尽的应酬所占用;严格的说来,只有在每一个周末,当他雷打不动的坐船去澳门时,才是真正属于他支配的时间。4 V P+ `7 t7 z/ Y& j5 u" J2 O% D
1 V) `# B6 { W& u k# n 不干活的时候,玛丽通常都会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我则占据了整个客厅。我喜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享受中央空调的丝丝凉意;学着姨父的样子给自己冲一杯茶;打开电视观看Espn和BBC的体育频道。这是姨父要求的,他说过,体育是一个年轻人永远的兴趣所在,而且体育比赛里那些快速流利的解说,也是一个锻炼英文听力的好方法。3 {, r R" n" Z6 c [$ {
9 M+ @- S, K9 i& t 做完这一切后,我就会开始高声朗读那本道尔-布朗森的《超级系统》,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我不必担心会吵到别人;遇上不明白的词语,就去查阅那本牛津大词典。就这样,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我读完了那本书的作者简介和前两章的内容,我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奥马哈高低扑克牌理论上的高手(《超级系统》的前两章主要是介绍奥马哈扑克牌游戏的玩法和技巧,后面部分才是德州扑克)。而且我惊奇的发现,自己也已经可以结结巴巴的用英文和姨母对话了,她对我的成绩非常欣喜,并且当即决定,晚上带我出去见见世面。 9 f) x# c; ^7 _8 n' ^& K# s2 g4 }7 W. S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惊觉自己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出过门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中) 0 g# a% O( G$ M( j u 6 j* s( h* g. o+ c/ } 作者:阿梅我一直都知道姨母很宠爱我,她把自己无处发挥的母爱,全部倾泻在我的身上。但她表达这份爱的方式却让我很难受。当她盘好头发、化完妆、涂了口红、并且换上晚礼服和高跟鞋之后,我的噩梦就来临了。7 N! j) Y# _3 v' }-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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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自己的穿着已经很整齐了。虽然这两个月我呆在家里哪儿也没去,但我也学着姨父的样子,一直穿短袖衬衫和夏季长裤;如果是在自己家的话,整个夏天除了短裤外,我什么都不会穿,因为我们整个厂子里的所有男人和男孩子都是这样——需要用衣服来遮盖身体的,那是女人。# Q& Z- Y! I+ S) Y( K3 r- _$ I
. U! m$ T7 E/ ? 而我自己的开销,仅仅只是每个月八张船票。香港到澳门四张,澳门到香港四张——自从姨父跳楼自杀后,我就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输不起。 2 p8 X0 q; i& C4 W4 D; E3 N0 {% i- b9 m. i; R1 R$ h8 b' F
更何况现在我一分钱也没有,还欠着杜芳湖十七万。我知道她会借给我四万去扳本,那么就是二十一万——债多不愁这句话并不适合每一个人。如果说我在欠她两万的时候,可以选择跳海;那么在欠她二十万的时候,我连跳海的权利都没有。就算是死,也必须先还清这笔帐,因为两万块钱也许对她无足轻重,但二十万这个数目太大了,大了她也无法承受的地步。死之前还要拖人下水,这不是我的性格。 $ P' v+ E! v& S- } 1 q I4 y- }) n 杜芳湖一直坐在我的床边,她静静的看着我胡思乱想,并且一直倾听着我的忧虑。然后她问我:“如果你的一个亲人得了绝症,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是一半一半,但不手术的话他必死无疑,你会劝他去做这个手术么?” ! I" l! H' |0 B. F+ [( m7 F4 |) t- f% d) {% |( L
“当然。” $ A0 v5 h; X! r0 \' v9 D% U: W $ V6 j, I# Z4 z' w) M “如果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30%呢?” ( t! t. Q9 d0 b! Z5 @' N( k8 f3 A. j+ P& X9 w
“当然也会。”0 C5 v" _3 E. s8 H: G4 |5 D
; W6 J* {/ h/ _6 p7 K “那你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她说,然后走回她自己的床,钻进被窝。但没过多久,她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虽然很抱歉,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跳楼自杀的姨父……是不是姓平?” ; b- l* ]6 E4 n1 ~2 J% \( P# _! D& o % t" \& J5 w) [7 X7 |. S. a6 ^ 姨父跳楼自杀的事情曾经在香港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几乎每一家报社都刊登了这个消息。我点了点头,回答她:“是的。” # g$ n/ J$ p6 v1 L3 a " p* `* |7 q- X1 h' U0 b “哦……” 9 m! V8 Y, M, J5 t `, b8 x: e3 ~9 F" P
杜芳湖这一声拖长的“哦……”滑过所有的半音阶,由高而低,直到完全变成哑音为止。过了很久,她才问我:“那么,你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个挺身而出、为他的遗孀承担六千万债务的侄子了?” % L/ a) |/ e7 T! ^" `- B7 Q v: x* U; }5 V1 S, V7 q% d. h. W
“没有那么多。”我淡淡的说,“他走的时候,还留下一些东西。变卖后还清了一部分欠款,转移到我名上的,只有一千二百万而已。而且这笔钱是分成两百个月来还的,也就是说,每个月只要还六万。” & ?. d; i- S5 b6 }# U0 M a E5 N; }# K1 }; s( N5 J6 v8 C- t- W “那平夫人现在……还好吗?” 6 Y0 t( W: N1 E& N' o U ' C! f0 z5 K8 n( g “应该……还好吧。”我没有办法明确回答这个问题。我的姨母在姨父走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也再也没有走出那套别墅一步。她整天整天的呆在姨父的书房,我知道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垮掉了,如果没有我的话,我确信她不会选择活下去。 ; O7 ?$ w$ m, N0 G$ h6 \; h+ C m; s( k* k' `) } “他们有你这么一个侄子真是幸运。”杜芳湖说。 ' r, F2 t/ J5 |+ B3 z * }+ [: T; I. |5 D “是他们把我带到香港来的,而且他们一直把我看成自己的孩子。”我叹了口气,“我只不过做了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 b, W1 f3 o8 ^# w, t+ e6 K1 U9 l4 y- ~; u" }, d) S- q
“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杜芳湖沉吟着,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很辛苦吗?你完全不必这样的,香港有破产保护法。” ) w7 d8 y4 s* t7 z/ V ) x C, g) R" K; w1 A “是的,很多人都这样建议过我,可是那样的话,我姨母就必须搬出那套别墅。以她的精神状态,我不敢想象离开了那个家,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敢冒险。而且,我想让姨母住在那里,那里有她的回忆,和一切。”顿了顿,我继续说下去,“和钱比起来,姨母对我更重要。” 0 w5 V: m6 h8 D8 m! e- Y& m! D- X6 j5 x6 R
“那她知道你玩牌的事情吗?”$ h! {5 K" Y h6 a/ L'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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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的舍友龙光坤……” 2 h3 e* @) O/ E ; p" x* s8 Z4 o8 n1 t5 F6 h" L 我突然停了下来,杜芳湖看着我痛苦得有些扭曲的脸,试探的问:“就是他拿了你的身份证……”+ J3 p# P7 m k% j# c F& |+ r+ |5 Z4 _
6 d5 W/ y f) s8 l “是的。”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上)# m, ~( d! o# k- R# @! s
$ O- G9 U8 J$ A 作者:阿梅第一纪念中学的宿舍,是两人共用一间的,这和其他任何贵族中学都不同,据说是为了更好的培养学生们的团队精神——送走姨父,在帮忙扛着行李的校工指引下,我第一次来到那间三年内都属于我,和另一位男生的宿舍。 ! ^& j! E5 a( s% C# o& a * o( V- @$ a g: r! }* w- @ 推开门的第一眼,我看到一个长发男子。他穿着花格衬衫,下身很随意的套着一条蓝球短裤。当他从沙发上起身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脸。他的嘴唇上方有一些绒毛,嘴唇下方也是,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很有一种儒雅的气质——而我最缺乏的,就是气质。3 N0 c& s! U j z' i1 d(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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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了我两眼,然后向我走过来:“嗨,中午好,我想你就是我这三年的舍友邓克新吧?”6 T& m# T, T8 m1 d9 h.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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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有些拘谨的回答。 * I# r% e( g" ~! ~+ i* W+ a / g: }+ W; y6 f( I 他对我伸出手:“我叫龙光坤,很高兴认识你。希望这三年里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Z9 p$ w) F5 k P5 ^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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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伸出手去,和他做了个标准的年轻人之间的握手,然后我很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也是。”- t: v" R. t5 \! O8 X2 F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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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热情的和校工一道,帮我收拾整理床铺,给我指明卫生间的方向。等到这些都忙完的时候,校工离开了,龙光坤又坐回那张真皮沙发。沙发对面的壁橱里,摆放着一台三十二寸等离子液晶电视。电视开着,左上方是我这两个月已经非常熟悉的Espn体育台台标,但却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 G7 N* o# @# t: d& i- l" M 0 I; r) m3 s- P2 U$ y “电视机坏了吗?”我一边问他,一边把带来的书堆放在我的那张书桌上。4 r3 u4 d+ n+ O |
) t7 ^1 A2 u7 V9 s8 \; T$ H: H# r “没有。”他对我友好的微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这里有时不太灵光,知道你今天会来,怕听不见敲门的声音,所以故意把声音关掉的。” Q0 E A, `5 w8 ~$ f$ h3 B& K4 {8 @4 x3 j( m0 k
我有些歉意的说:“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 j5 ~. C/ L. [0 ]- D+ v r3 e1 ~6 Q% e% Y
“不,不,不要这样说。说真的,你千万不要这样客气,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想一想吧,我们还有三年时间要呆在一块,太客气的话就是自己找罪受了,哈哈。”; n5 b' s V* ~' v
# a( ?8 c$ j( w8 @& S 我很高兴能遇上这么一位室友,看起来他似乎很好相处,于是我回答他:“好的。”3 w' c I1 Y$ Y6 M$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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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调大了电视的音量。 9 g' v5 n8 o$ k/ h0 a / w" r0 |$ n) c' {9 g3 {1 N ?. G 通过了这两个月的刻苦学习,我已经能够听懂那些英文解说:“您正在收看的,是Espn体育频道直播的2010年度Wsop决赛桌的比赛。在刚刚的那把牌里,道尔-布朗森在翻牌前以AQ全押对抗古斯-汉森的口袋对子K,虽然翻牌圈给布朗森发出了两张Q,看上去似乎幸运女神站在他这一方。但可惜的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他极其不幸的在河牌看到了另一张K……道尔-布朗森第五名出局,赢得赌金三百八十四万美元!现在,全场牌手和观众都起立鼓掌,欢送这位最受人尊敬的赌王!好了,接下来是十分钟的场间休息时间,我们将对布朗森和第六名出局的陈大卫做一个专访……广告之后,我们再见。” 2 W p# |' R0 r8 e. y, ^ J ; `" F: s s/ i2 |9 U3 E/ R 当解说员说出“再见”两个字的时候,龙光坤摁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键。屏幕在一瞬间变成黑色,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解说声也消失了。这声音消失得如此彻底,以至于坐在书桌前的我能够清楚听到窗外小鸟的鸣叫,以及从网球场上传来的阵阵击球声。 4 W/ j- c. G' ]- i! r0 c% S/ h9 z5 L" M |1 R/ p/ B1 a
龙光坤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朝我走了过来,他随意的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就好像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多年的好友一样:“阿新,你玩牌吗?” 0 \. Y6 ?* s0 [5 h7 a* w0 ?; e% |. ]: ^1 C2 t
“不,我从来不玩。” ' @# ]; M e9 o: Z: U- j( i% C5 H+ z; r2 A, ~- S' Q# `1 A
“那你知道Wsop吗?”9 T$ b3 b. P$ J-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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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一些。” : R2 M( I) u9 N; ]2 r& S' L ; Q- i% C1 g2 e j 我并没有撒谎,从一个月前Espn和BBC的体育频道就开始转播Wsop的比赛,而且我也从节目预告里知道这场决赛的开始时间——十个小时前、香港时间凌晨两点。# f- i# G0 ^2 O. A
- \0 l& R0 D" a' f% j 龙光坤似乎很有表演欲,得到我的回答后,他开始不满的大声抱怨:“既然你知道Wsop,那么你一定会同意我的观点。这是Wsop的决赛桌,世界扑克游戏至高无上的荣誉!可是,这种转播实在太他妈烂了。Fuck!他们老是说决赛桌有几千万观众,但他们就是不知道这几千万观众要的是什么!我们要看的是牌手们的斗智斗勇。可是!每次还没有开牌,转播比赛的那些鸟人,就把他们的底牌都亮在了屏幕上。这就像看一场足球,还没有开始你就知道了比分,你还愿意熬上他妈的一个通宵去看这样的比赛吗?” $ n* @# b# C5 C' w7 R h5 g4 W& Q$ x; G8 f
我点点头,事实上我对Espn体育台的这种做法也有些不满,虽然我并不喜欢玩牌:“没错,确实是这样。不过,你为什么不找一个不亮底牌的频道呢?” 5 j5 _/ ^. W# I1 V) ] 8 o: O8 k' q/ X2 c “我很少看电视,平常我一般都在电脑前……你知道有这样的频道?” 6 ?! D5 o3 d9 [3 ~: b# { ( I2 O, ]1 I) ?0 C6 r “或许你可以试试BBC体育台。” 5 g( {" ^' [, P" [ + S& ?7 W; ]+ A; {- Y8 I 龙光坤马上又打开了电视,香港能够接收到许多电视台,他很有耐心的一个个换下去,终于,我们看到了BBC体育台的台标。屏幕上,余下的四位选手正在分别就座。 " I$ V5 O$ R8 m2 k$ v G* M. Y! O* M* T
场间休息结束,比赛继续进行。龙光坤坐回沙发,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然而这一次他却不再像刚才一样保持沉默,而是不停的大呼小叫,声音比电视里的现场解说还大。在牌手下注、跟注、加注的时候。龙光坤不断的猜测他们手里的牌,大多数时候他会猜错,但偶尔也会有几把猜中,这个时候他就如同中了大奖一般兴奋。4 q! i" a( J- j8 X/ |0 P(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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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阿新,这真是太漂亮了,我说詹妮弗手里会是中等对子,果然翻出来一对J!他的打法太明显,完全把底牌给暴露了,这样的水平怎么也能进Wsop的决赛桌?就算我是他的对手,也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弃牌的……哎,我说,放着这么精彩的比赛不看,你想去哪?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S, D0 ^5 M+ d" V! Z4 u$ p. V
( k* i" j# h! P+ P# Q8 h$ ` e “没有,哪儿的话,你一点也不吵……我哪儿也不去,只是想喝杯水而已。”; [2 g- i7 {3 y+ |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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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床边的冰箱里有饮料和冰水,你自己拿;喝完记得给学生事务科打个电话让他们补齐就行……嗨,来看这把牌!”0 [8 \* n3 h$ j& _& ]
* G9 F* L& y# s0 n* m' D* |; A' Q 他扭过头去,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屏幕。刚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的我不由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9 p+ I2 ]" j: ]3 r. I8 v
- g$ ]8 A [& A0 p0 V 墨绿色的桌面上,发牌员已经发出了三张牌,草花9,草花Q,草花6。 8 M! O& w& O8 E3 y" Y 2 |/ S$ _: G: P “汉森下注四十万。哈灵顿弃牌,轮到蜜雪儿-卡森……蜜雪儿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选择了跟注!现在发转牌,转牌是……草花2!”; F3 I' T# h: J. i
0 s- S) P/ _& X& I" n: Q8 B6 F 屏幕里的两个牌手一直盯着对方,想要从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中,判断出对方的底牌。龙光坤转过头来,对我说:“这是一场标准的同花大战,他们肯定都已经同花了,但谁的花大呢?我猜是蜜雪儿,她至少有张K或者A……”* {8 o( Y. C' t6 i$ y2 D) f
! g# ]6 L5 K4 \0 n 我很同意他的看法,然后我也不由自主的猜测起来:“是的,蜜雪儿应该有张K或者A,那么汉森又会是什么呢?”1 w* M) _5 I: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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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汉森是世界知名的超-攻击流牌手,他的手里可能拿到任何牌。”龙光坤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自言自语的说,“要是你可以猜中他的底牌,那你也可以去Wsop了!”3 M+ r3 X$ j8 r9 `" q9 @$ y2 d
/ V2 I j9 l0 b* F; l7 M. p: N “他的徒弟?”杜芳湖笑着摇了摇头,“阿辉,拜托你撒谎也要撒得像一点好不好?这里面随便叫个人问问,谁不知道陈大卫的徒弟金杰米,拿了06年的Wsop金手链?你当我三岁小孩?拿过冠军的人还用打卫星赛混入场卷?”5 }7 j3 Y# {& F: 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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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是我没说清楚。听着,这次不是金,是他新收的另一个弟子……不过今天没有来。”阿辉的音调慢慢的低了下去,“看来卫星赛的两万报名费白交了,我肯定拼不过陈大卫的徒弟……”5 q; ]" C& A% k8 T
+ h( H' j# c; x% P, I2 T' Q 虽然一直在听阿辉说话,但我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牌桌那边。不光我,牌桌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用充满敬仰的目光看着那个坐在发牌员右手边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是的,那就是陈大卫。8 N( v9 i, D( }2 T- U
. q: k6 y( g4 c1 G9 K% [+ j1 r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神话,并且还在继续着这个神话。他是第一个进入世界扑克名人堂的亚裔人士;他是七十年代后第一个蝉联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冠军的人(在他连拿两个冠军后的下一届,也不过只是被一把运气牌击倒,而屈居第二);他通过玩牌赚到了十亿美金;他是唯一一个能进入拉斯维加斯顶尖扑克好手圈子里的天策——那些盘踞在最高赌金牌桌上的鲨鱼们亲切的称呼他“东方快车”,因为他的赢钱速度非常之快。 ! d2 K b c" U/ q' L' q6 N+ E& i- S
——而最关键的是,他是第一个让自己的弟子,也拿到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金手链的人。而这一点,就连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也没有做到!* ?# B9 M8 Q" n( g3 b' B
3 n( z& R9 h2 c& I; W; m4 W 没错,陈大卫绝不是轻易收徒的人,但只要成为他的弟子,就可以得到他的真传!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他在哪里出现,都会受到所有人欢迎的原因!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 & Z& R+ w: q; @2 e( f( f ( G' U( q6 X6 S$ l7 O" q7 q 我看到牌桌上又有一个人的筹码被陈大卫吞光了。他并不打算再度买入,而是站了起来。 " A$ K5 K4 m9 I, @- W( \9 \" D& [! ~8 \& U& r
那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输钱后的沮丧,而是很幸福满足的样子。他走到陈大卫的身边,和陈大卫握手,并且拥抱了陈大卫—— + t1 e5 `7 \- Q3 n , y6 c8 X# I- J% r7 t$ O 我当然知道,他现在想的,绝对不是输掉的那些钱,而是回去后如何向朋友们吹嘘,自己曾经和世界上最顶尖的牌手交过手! , O. Q. q% d3 O! w/ P # `3 k) ?+ n/ t4 V 已经过去一分钟了,那个座位还是空着的。陈大卫应该已经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了,他面前的筹码高高的,摞成一座小山,而他的手边还有十来个透明长条状的筹码——那是十万港币的筹码,通常在VIP贵宾房外很难看到。 9 S# F9 Y L: W0 A" \: Y# [% Y* q9 w! W& j
愿意拿钱买感觉的那些人,已经差不多都找到了感觉。这场牌局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然后我和杜芳湖就可以继续捕鱼,虽然可以想见,在被陈大卫这样鲸吞一轮后,有钱的鱼儿肯定比平常少很多;但是,也正因为陈大卫的出现,留下来的鱼儿们一定会热血沸腾的冲动——我们有比平常很好的机会,赢够十万港币。# ?: x+ q( i1 a)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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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 " M- F& H) ^( L' z- O; R6 J4 L4 {4 @& t$ b5 {
杜芳湖坐了下去!她坐在了那个座位上!她坐在了陈大卫的正对面!3 J: `9 V# q2 a4 H' z& N'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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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拔开人群,挤到杜芳湖的身后。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希望她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而她根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能和陈大卫交手,是我一生的梦想。”" S4 \2 M; }* `. C0 z
: F- T. G. w$ e( m 虽然牌桌边站立着很多旁观者,但大家都像阿辉一样,很自觉的保持着安静。我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句话;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0 T3 h4 K, M+ i/ ?' X8 G2 R4 o1 ?" K- p
这是一个真正的大鱼吃小鱼游戏。在平常的时间里,我们张大嘴巴,以吞食小鱼为生;但面对陈大卫这种狂暴的巨鲨王,我们也将成为他可口的食物——我已经可以预见这一切;一小时,不,也许,只需要五分钟,杜芳湖就会两手空空的站起,她的所有筹码都被转移到陈大卫面前;然后,除了巨额高利贷的债务外,我们将一无所有。 " n4 F3 T: u* h0 m. f * g9 y7 p9 J. Z 但这钱不是我的,它们是属于杜芳湖的,她有权做一切决定。我默默把手从她的肩头拿开,我想走出人群,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勇气走动一步。 & g/ E: U- b/ ~9 N! B1 e; ~. c! \ - h7 W/ f- T) I' M* n2 D 那好吧,就算是死,也让我们在死之前拼上最后一把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1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下) 2 a3 f& W" q, m, w, [1 f/ k ( Y x; o l& k' ?8 a# F 作者:阿梅“这位小姐,陈大卫先生要求提高这张牌桌的盲注和买入,DC已经同意了。现在是500/1000港币的盲注,必须买入十万筹码。您的筹码似乎……”发牌员清点完杜芳湖那九个金色筹码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 # J9 ^1 u" E( w ; y5 a, S/ w: ~( O& x8 W; D “那不是问题,杜小姐需要的筹码在我这里。”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人群如潮水般纷纷让开,甚至还有几个人已经面如土色——不用回头,光凭大家的这种反应,我也猜到了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5 K, z$ {1 U% o/ f' i%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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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从大厅外面走进来的人是阿刀。他穿着西装,戴着礼帽,打着领结,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叠码仔。如果这里的人们还有胆子给阿刀起外号的话,我想所有人都会同意,“全世界最绅士的瘟神”这个称号,最适合他不过了。 8 G, g; o% |# O+ K 1 X- N" X3 t8 c 阿刀的右手原本是夹着一支烟的,但他的手腕轻轻一翻,像是在变一个魔术;那支烟不见了,而食指和中指之间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筹码。然后他轻弹手指,那个金色的筹码便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杜芳湖面前的筹码堆里。随后,他的手腕又是巧妙的一翻,那支烟又神奇的夹在他的指间,像是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 T& y1 \" q/ D. B$ B: P. Y( W" T4 i& M$ J" `4 V. X" @
他笑了笑,但就连这笑都让人不寒而栗。我看着他脱下礼帽,对杜芳湖略微欠了欠腰:“杜小姐,祝你好运。”3 _7 a& H# D, F/ ?& X, z-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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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杜芳湖一边让发牌员给她兑换小额筹码,一边回头对阿刀微笑,“真的很谢谢你,刀哥。我会照规矩办的。” 2 V" i& y# ^4 U# U. j; X, [# V ?8 e& o9 B* D) M! Y+ }" f) {) P
“不用谢。”阿刀直起身子,吐出一口烟雾,又把礼帽放上头顶。他慢慢的走出大厅,所有人都听到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我喜欢懂规矩的人。”8 ~, s0 J1 }4 g4 m
; ^* k% p a# k “那不少了,20/40的盲注开始……每个人买入多少?我想应该是一千五或者两千的样子吧?” ! c+ n, y+ j2 u7 ]& t6 r+ s J6 P. o 6 {- J1 C- ` k3 m9 L 龙光坤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说的没错,两千港币的买入,一百的抽水,每桌九个人,前三名按五三二分成。其实对我们两个来说,主要目的并不是去赢钱;而是去找那种玩牌的感觉……” / l" O' h- E; g# k1 i: y y5 Q; o ; S3 h( U5 }; [ “也就是每个人两千一……”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然后问他,“第一名有九千块钱,不是么?”& X4 i( k8 a" x, i
& J: m0 M3 C# e8 `1 e “一千块?你只够让学生事务科的那些家伙给你送两顿外卖。”他说,然后他反应过来,“哈,怪不得你今天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不会是你内地的马子给你写信了吧?”1 S- y+ K' L,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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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其实,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女……”4 w+ G) h" G. K" E
" c% Y n6 y3 c: U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我的专场演讲,我对龙光坤讲述了我是怎样认识阿莲的、又是怎样在她出现的时候被那道暗夜雷霆击中、我一直在对他说我是多么的喜欢阿莲。, v3 l6 E% B% H6 ^" ]2 z/ _0 r
9 s' n$ `" }) w# q/ }; [+ w% K+ j 当我这样和龙光坤分享我的幸福时,我感觉自己的幸福似乎翻了一番。不过幸好我还残存一分理智,没有告诉他阿莲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他阿莲其实就住在我们对面的那幢宿舍楼里。 5 B% j( I# |/ r t- T( o5 l 4 ]' f5 f; E* | n1 N 车子停在了一个游戏机室的外面,这个时候,龙光坤已经被我说得羡慕得不行了。他拍着我的肩膀问:“阿新,我们是好朋友吧?” ' ^- {# P5 k( j' T# A* l8 d- } + |" i* v+ |2 d1 q+ C “当然了。”; m2 R& `! I! W/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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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不能帮我和你的姨母说一声,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通知我一声?” 9 u# R0 w A0 m( p, q. M$ z7 ~9 G9 ~0 E" d+ y$ w/ g
“那绝对没问题。”我说着,然后我们下了车,我跟着龙光坤走进那家游戏机室。$ x! Z# U0 {1 x# r& d, c0 Z
5 l6 M. p4 g" G 进门后,我看到的是一排又一排的游戏机,我们从那些游戏机之间穿过,走到了大厅的最里面,这里有一张桌子,两个年轻人正在抛骰子玩。 # r3 e9 o% g7 ?5 }) R/ p. `* C ( U' l& @) o! {# h6 \ o) |& |3 I 龙光坤对他们说:“我来找刘易斯先生。” 4 t% |3 Q O, w# \4 p : W8 A# H3 ^1 I 一个年轻人抬起头,他看着我们,然后对另一个年轻人点点头。, ]2 }) Q9 J, \3 u- s/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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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刘易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们。”他推开了身后那道挂着“员工通道”牌子的门,龙光坤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8 g' A. q8 M6 |6 Z( i5 b" w9 }2 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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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暗号。”走在门后的通道上,龙光坤向我解释,“这个星期是刘易斯,也许下个星期就是约翰逊了。没办法,在香港,要找个能好好玩牌的地方不容易。那些老千和条子总是像老鼠一样,钻到每一个地洞里试着找到我们。” ; U, J, e3 k0 F; u0 w4 t) K% k1 ]2 _# t, E- r# o! Z. q. z5 h( D
我表示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我们走进了另一个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一张椭圆形的牌桌,已经坐下了七个人,还有两个空位。. D& `0 U: r& ]: g$ ]0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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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你迟到了。”一个秃顶男人不满的对龙光坤说。 / ~) C/ V; x+ p) d" }% T `& b# B" V) H o# i( ^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龙光坤笑着解释,然后他轻声的对我说,“在这里,我们都不用真名。他们叫我小朋友,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 p7 g4 b% m5 h1 u1 S0 l # P5 D* z' m$ ^3 Y" `4 w 我点点头,那个秃顶又开了口:“小朋友,你带来的这个好像比你年纪更小啊。” 6 w' E: b9 v9 }& x1 O! W: R . y. E0 i& e" q9 C% L “是的,你们可以叫他小不点。”龙光坤说。 : j; b& Z# j- M2 ^2 _7 Z : Q3 M k, u- _ !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我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我坐在秃顶的下手,而龙光坤坐在他的上手;我们分别掏出两千一百港币现钞给发牌员,筹码已经堆放好了,接下来是确定庄家位置,发牌员把手里的牌一张一张发过去,发到秃顶的时候,是一张红心A。 5 \7 W0 U2 V" D7 d1 x* z& g2 d" {3 t9 W3 ^; o- u# n
“嘿,我就说今天的运气很不错。”他得意的指着那些红心A说。$ }; `8 |: m* 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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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等轮到你下盲注的时候它就已经涨价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络腮胡子说。- ]1 I* g1 W) Y
`' P6 z c1 ?& |2 Q; f' H% h “不,他根本没机会下盲注,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出局了。”桌上唯一的一个女性说,她的话引来大家一片笑声,就连秃顶自己也笑了起来。3 l+ |8 L- M# Z) x
+ P, @' H" }# T) H( ] 发牌员收拢牌,洗了几次,然后把代表庄家的那个圆形的、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递给秃顶。 % Z: l% u$ r( ^: y+ c2 {2 U 4 r. t# `0 D1 _; L, ~8 Z 我的下家下了四十的大盲注,我也扔了二十的小盲注,接下来是发牌。" X' D3 _" n&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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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可以像和龙光坤对战那样,通过下注模式观察出大家的底牌实力,但我错了。哦,我的天,那个时候我只要面对龙光坤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可是现在,除了我之外,桌边还坐着八个人。他们大声的谈笑着,不停的抽着烟,不断的洗着自己的筹码(用右手把一叠筹码,通常是20枚,分成两半,然后像洗扑克牌一样单手把他们又洗成一叠,并且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2 v5 O7 E# l% m4 ^8 F4 _$ K; s' e* L; P
我观察得到一些信息,不,不是一些,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信息淹没了——是的,那个秃顶连续三把牌都加注、发牌员不耐烦的再次提醒那个女人轮到她了、那个络腮胡子总是喜欢用手去抚摩自己的胡子、而龙光坤则不停的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 X; i, l$ H- |" c1 r+ Z; O& i' [0 h7 Y# E0 E8 X' U
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我完全没有办法猜测他们的底牌,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记得自己的底牌就不错了。 + F- v# S4 Q! G5 \& I3 i5 B) v/ s- y3 O* m( Y2 c: o l' e, c
有一把牌我记得最清楚,我拿到了一对J,于是我决定跟注看看牌。 9 F/ r. P: k4 J7 J, B5 E$ P$ s. r8 j$ v; Q0 [) Z8 [1 _
但是马上络腮胡子就对我说:“小不点,我加注到两百。”+ P2 k) Q* R( Y; m
$ U& F# g! p0 X; L6 \% {% e C 我和杜芳湖无奈的对视一眼,然后我极不情愿的回答:“当然不介意。”+ I* K* o' p6 m: j! g/ O%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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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京DC里就提供夜宵,甚至还是全免费提供;但阿刀却极力建议我们去DC外的大排档里吃——澳门的所有DC周边,永远都有很多通宵营业的大排档,这里的东西并不是很贵,但味道却非常不错。 / t' v" x9 j4 e. |, g& f y, k o. q' H& A. B. C# E- U 我们随意的找了一家——阿刀、杜芳湖和我坐在一桌,阿刀带来的八个叠码仔分散在另两桌坐下。. e1 p! b& Q6 H) i5 X% f*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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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点东西的时候,阿刀一直在和我聊天。不可否认,在不欠他钱的时候,阿刀确实是一个值得你花费时间听他说话的人。他对澳门所有与赌有关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经意间说出的一些趣事和逸闻,都让我听得津津有味。 3 Q( D9 }, ^: A8 y# g; h; h) e# p0 ~& i. `
大排档的老板给我们端来了唆螺、臭豆腐、牛杂粥、猪骨粥、鱼蛋、凉茶……当东西全部上齐了后,杜芳湖回到了桌边。# N# N0 M0 x* F%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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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生不喝点酒吗?”阿刀问。2 N9 R3 I9 }; {/ x. |9 t
$ b9 B7 M' f# m) ~; [; l% o1 D 泪水开始从她的眼眶里不停的流下,她放弃了徒劳的擦拭,她沙哑而悲哀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听起来像极了某只野兽在濒死时的哀嚎:“明天早上等你回香港后,我就去找阿刀,告诉他我会代表他出战;而你这一次没有答应他,他一定会很恨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葡京了,你可以去金沙或者永利……”" Q* h: B9 G4 I
$ X; `) c( G$ ?2 S- V4 v( f 我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打在地板上。这让我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夏天,当姨母带走我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流下了眼泪;我想起当我推出杜芳湖所有的筹码时,她说的那句“要死,就一起死吧。”# S- y' Z# F D+ M- ?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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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t3 P1 n' Z0 C5 x' H' b( ^ / _8 O0 K- F: W9 H5 a! K( O8 c 我扶起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脸。这张脸很普通,普通到平常人看过后根本不会再想起看第二眼。我听到自己对她说:“阿湖,要死……就一起死吧。” " F) r7 ^# j" l' S4 V* ?4 I( y) n ' z! }0 n5 z" |! D- q 现在轮到她试图说服我了:“不……阿新,你不应该参与进来的。你……”( q0 n( Z4 Q" t" B6 Q
$ T6 V5 o: t: `& B “不要再说了,阿湖。”我摇了摇头,用手掌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从现在开始,直到半个月后的赌局结束,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做出的决定,都是两个人共同的决定。” 8 K, @7 x0 e, g3 J( x S ! w! h3 B T, N1 c/ A* R" k 然后我走进卫生间,把喷头对准自己的脸,并且把水阀开到最大,冰冷的水流狠狠的击打在我的脸上,直到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 l( {) C2 P5 y
8 T2 r8 ^# ^( o( F3 N5 ] 我走回房间,对仍旧在抽泣着的杜芳湖说:“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开始、试着去了解那些对手们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上)# u9 c4 c5 v, a: ]! O& O8 ]+ H9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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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在杜芳湖和我开始备战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还算幸运的事情。8 x4 @ p* h7 a, G0 f- M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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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长期以来都只在现金牌桌上捕鱼;但无论她还是我,都有着异常丰富的SNG比赛经验——这是一种至少要玩过一百场以上的SNG比赛,才能得到的经验。9 D. |1 V0 g- }: u& j4 O,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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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哪些人玩过SNG比赛,我并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自己的SNG生涯是何时开始,又在何时结束的……7 I( o) j$ d3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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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人生的第一个SNG比赛里,我拿到一对K,并且跟注了那个并不算漂亮的“美女”的全下。她翻出了一对A,对我说了声谢谢。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发牌员移到她的面前。4 g2 Q7 G7 e2 M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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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甘心,但我必须离桌退出——赌局如人生,永远不可能重来。 - B1 z, a" _: u( m0 k' O# I2 I" Z1 j% ~+ `5 }; E
入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很快结束了,我和龙光坤回到学校。周一,我习惯性的在早晨六点起床,走到阳台上,把《牛津大词典》放在手边,开始朗读那本《超级系统》。 + ~* t* c0 |- t, H/ M' V& y2 r 4 t h; [7 y; F5 y+ b 通往阳台的门打开了,龙光坤穿着裤衩、睡意朦胧的出现在我面前。$ w; w) P4 P; ?- K
& o( |$ \% H3 [. Q' N5 j+ q4 w 我很是有些不安的问他:“阿坤,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 N" x0 x9 T; \4 P) T }: }: ^& c, }4 V/ w
“当然不会。”他说,“不过,你总不会是躲到阳台上偷偷看**小说吧?”2 T7 T) w3 j1 r+ S#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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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夺过我手里的书,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我以为他会马上还给我,但是我错了。在看清楚书名和作者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人也精神焕发起来。2 F7 h/ s5 {9 Y) T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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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阿新,你太不够朋友了!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你有《超级系统》这本书!”) f0 e) t. {6 l% n* z: u$ c* P
$ q! ]4 h4 ^: C* `5 ] 于是我对其他人不闻不问,只是全神贯注的观察他们三个。 0 d9 F- P% q! y5 ?8 F' J4 F 5 L+ A; g$ G! F- i( h( e 比起上一次获得情报的杂乱无章和毫无价值,这一次我自己都感觉要好得多。我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资料,美女玩牌非常稳重,她只在拿到AA时全下;秃顶则喜欢用重注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在大家都只是跟注想要进入彩池的时候,他拿到89这样的边缘牌,也会毫不犹豫的加注所有人。4 _) q1 d+ a, |3 [0 R a" W;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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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观察他们更重要的,是我必须注意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事实上,上一场我已经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超级菜鸟。而这一次,我知道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9 V6 e+ P" @) h) p2 d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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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m8 w2 M+ e- G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下)$ {1 m* e4 R/ D- ?, P' c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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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现在的盲注,已经涨到了40/80港币,这是一个比较令人尴尬的数字;花太多的代价去抢这么少的盲注确实不划算,但随意的放弃也总让人有些不甘。: Q4 g* D8 `, [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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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很快盲注就会呈倍数增长,下一级只是50/100,这看上去没什么;但再下一级将会是100/200;再之后是200/400……在被盲注吞没之前,每个人都觉得,在不必付出太大代价的前提下,是时候做出一些行动了。( [! ^3 g1 X% {+ [4 n5 I!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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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家弃牌、但却有四家跟注!而这把牌,我再次拿到了一对K! ) J# i+ F% ~+ b) f( P: b" Y$ f5 w' g& v( e& c
现在轮到我了,后面只剩下了小盲注位置的美女、和大盲注位置的秃顶。 D$ M* T; m3 l) U9 u 7 f" z) I5 w) d; c7 I1 k+ U 理论上,我应该加注。手里有大牌的时候,人们总是希望看到大的彩池。有一些牌手会在这时,纵容甚至鼓励小牌跟进来,以构建一个庞大的彩池。但我绝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也希望看到大的彩池,但我想要面对的是尽可能少的对手——KK是除了AA外最好的牌,但德州扑克里没有哪手底牌是无法击败的。AA在一对一的时候有85%的胜率;可是在十个人全部跟进的情况下,胜率只有不到三分之一。( T2 f! `4 t3 {
& n5 I7 k& O7 ~/ k1 o 只不过……秃顶还在抽烟,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弃牌的打算…… 1 D6 b2 ^! [7 Q+ P( ^9 ^$ B- X. w6 q" c% [
“我也跟注。”我做出了最好的决定。之后,美女抵挡不住巨大彩池的诱惑,也扔进彩池一个40港币的筹码,她跟了进来。 2 y; o U4 X# U. J ' `! b2 {0 K$ X 现在是六个人跟注,加上秃顶的大盲注,彩池里有560港币。这个数字是每个人初始筹码的四分之一;已经不算小了;我知道,秃顶会对这个大彩池实施一些行动。$ p# D, D( y: k3 C
3 D" I" K+ a I' y4 a+ K% Y( @ 是的,秃顶的行动完全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我心情愉快的看着他加注到240港币——这确实令人心情愉快,哈灵顿说得一点也没错,没有什么事情比看到对手听命于己,更让人有成就感的了。 % o& J/ H6 Z& A( ]0 t* E3 e2 a5 ?& E
但我必须要说,这个加注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尤其是对其他牌手而言。因为他们如果跟进彩池的话,必将面对我的再度加注——这就是哈灵顿所说的三明治效应,那些牌手就像夹在三明治中间的火腿一样为难。 - K0 ?) b4 g; {4 W4 h8 ~" b 3 D3 {# q# Y$ ?# C% ^# V$ z 陆陆续续的有人弃牌,只有络腮胡子勉勉强强的跟注240港币。: T0 z/ f0 G5 G, b! @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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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池现在是880港币。对于我的一对K来说,这个收获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并不奢望更多,我现在只想没有争议的一举拿下彩池,于是我淡淡的说:“我全下。”6 ^. m6 b/ f5 S {2 Q' S+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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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摇摇头,弃掉了她的牌;然后是肇事者秃顶,他公然在翻牌前加注,却不敢跟注我的全下,不过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8 ?- r2 f; q- R! }, ]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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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不在我计划内的络腮胡子,却给了我意外的惊喜。 ! Z' O+ w4 k8 h; Q# I * T( e) v. D$ H$ D2 m “小不点,你先前只是跟注而已,我知道你没有大牌。”络腮胡子也推出了自己的所有筹码,“我跟注全下。”7 o1 q- i3 b* o T!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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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翻开了,他是一对10。没有任何悬念,我拿下了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庞大的彩池。 1 K. }- Y, w, ?4 Z G' u9 L* E* n2 {) j
络腮胡子摇摇头,离开了牌桌。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不点,你这把牌玩得很不错,我们下个礼拜再见。”% b3 M! y& G. q4 o)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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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把牌玩得很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当秃顶、美女依次出局后,我突然发现,我对牌桌上的其他牌手一无所知。 - u1 t& S: E3 p! l- P6 Y; y" \# |! \: I/ M: e8 i. v3 T0 t# Z+ Y
巨大的筹码优势并没有被我发挥出来,在一把牌里,我拿到了A10,而翻牌出现了不同花色的2、5、10,我下注,这并没有错,但我被一个被大家称为“甩甩”的眼镜男加注;我跟注。 & r+ j3 A [% R% e% ]' |( ]+ K* o; C4 o) e
转牌是8,我继续下注,他继续加注,我再度跟注——我认为他也有一张10,但边牌没有我大;我想通过下注再跟注的方式,给他设下圈套。是的,河牌出现一张5,这是我乐于看到的,没有任何同花和顺子的可能,而我拥有顶对和最大的边牌,我确信他不可能在河牌前,只用一对小5加注;于是我下注,并在他再度加注的时候全下。 ) `# e# U n$ h# } 0 z \/ L7 l" @3 ^! G “我跟注。”他毫不犹豫的说,然后他对我说,“你可以不用翻牌了,我知道你是A10。” " w9 b- _/ G+ _ ; t' m( `$ A+ ?6 m8 u0 _) u: U 他把手里的一对J亮了出来,并且对我说:“我想我把底牌已经表达得够明确了,但你却完全不信任我。”: ?- p; _8 v# d ^4 ~) Z/ ~- S( y8 c4 H
6 N7 C* W0 z1 W' _! H/ U: T1 Z 我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他不断猛烈的对我加注,我竟然天真的以为光凭一对10就可以击败他!这把牌让我乱了阵脚,再之后的牌玩得一塌糊涂,我第四名出局——距离奖金只有一步之遥。 - H9 H3 w* S# V2 i. ?+ _8 ^7 K1 t
可是,再下一个周末,我就令他们不得不刮目相看了——我拿到了第二,只是在一把运气牌里被秃顶击败。他们每一个人都盛赞我的表现,但我知道他们其实打心底里认为这只是我运气不错。 * \1 @/ F; \2 [ 3 Z# k7 c2 r. i$ q+ L. { 再之后,我稳稳的把持住了所有这种周末SNG比赛的、一个前三名席位——众所周知,进入前三名后,在盲注涨到一把牌就必须决定生死的时候,牌手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全下,然后听天由命。而运气,向来不是我的强项。+ I' t/ A: T0 m* b1 g
0 N: s0 f. M# d$ W8 k& a# k 我一直从哈灵顿那里学习;我在一个月内,读完了他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那三本书,并且读了一遍又一遍;他使用的紧手玩法似乎就是为我量身定造的,我非常容易的接受这种玩法,并且把道尔-布朗森抛诸脑后。我天生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我并不喜欢在刀尖上跳舞的那种感觉。$ _/ w% i H4 c/ ?0 S
/ S& S2 M0 t i 龙光坤一直惊讶于我的神速进步,虽然他从来不承认我的技术比他好,但他总是拒绝和我在宿舍里单挑玩牌。他崇尚道尔-布朗森,喜欢松手玩法;但这不是问题所在—— " B+ q7 U! b& S% q$ }; q" N. h % n; d- x" E, M1 q1 H 每个牌手都有自己的风格:斯杜-恩戈、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陈大卫、丹-哈灵顿、丹尼尔-内格莱努、萨米-法尔哈、詹妮弗-哈曼、蜜雪儿-卡森……所有这些人的风格都不同,但他们都属于盘踞在食物链最高层的巨鲨王,能给他们造成损失的只有他们自己人;他们的每一场牌局,胜负通常都在千万美金以上。6 r# n3 V% h( p0 o' {9 ^$ T* D! C+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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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电视录像可以作证的赌金最大的一把牌,发生在丹尼尔-内格莱努和古斯-汉森之间。内格莱努底牌66、汉森55;翻牌前两人重注将其他人吓退;翻牌9、5、6;内格莱努下注,汉森跟注;转牌又是一张5!内格莱努继续下注,汉森还是跟注!) k' B6 P0 j* N* a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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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牌不是6,内格莱努只是三条6带对5的葫芦,而汉森是四条5;内格莱努下注,汉森加注;内格莱努再加注,汉森全下!内格莱努也跟注全下!那一把,他输掉了5700万美金! 2 l1 ?- ]9 W9 O! [" h# q ; V" A6 t, R$ N 这笔钱对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算是小数目!但是三个月之后,是的,仅仅三个月时间,丹尼尔-内格莱努就将这一把输掉的钱全部赢了回来!9 k/ I& j% g& d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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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想我过于兴奋了。关于这把牌,我是在龙光坤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里看到的,他的电脑总是装满了德州扑克的视频和录像。历年Wsop主赛事和决赛桌;HSP(HighStakesPoker,超大赌注扑克比赛)录像;还有以上我提到名字那些人的一切比赛录像。 7 C) P m/ d0 Z' j1 X0 `, g/ f" T" W
龙光坤喜欢看录像,而我则热爱书本——但无论如何,我看过的书他都看过,而且他学习玩牌的时间比我早得多,为什么我在SNG比赛里的成绩总是压过他一头呢?他很爽快的得出了结论,那是因为他并没有太认真。* I3 H( S& T9 m$ h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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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赢得太多了。”龙光坤总是这样抱怨我,“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那么认真,这点钱对你不算什么。我早就和你说过,他们都不是有钱人。他们把这看成一种工作,可你却非要让他们失业!”) W" e2 }6 ?$ L5 n1 h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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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法不认真,钱对我的确不算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输的感觉。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这是我永不更改的原则。+ `3 d2 s$ j) C5 O6 S%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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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每一个周末去和那些人玩SNG比赛。我得到的,不仅仅是那少得可怜的金钱,而是别人拿再多金钱也未必买得到的经验和教训;有了这些经验教训、我就可以更好的理解哈灵顿传授给我的理论,而这些理论反过来又让我在牌桌上获得更多的经验……我的玩牌水平越来越高,我甚至坚信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去和那些巨鲨王对战——毫无疑问,一年后与陈大卫对战的那把牌,完全可以证实这一点。 - ]' _/ J5 h, R$ w. J. ?8 \9 r2 x9 T0 l$ @+ y8 R. U0 b' Z
只是,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去拉斯维加斯那种地方。我要过的,不是那种风尖浪顶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承受不起动辄数百万、千万美金的大起大落——哈灵顿在第一页就告诉了我,这是一个只存在高手、却没有王者的世界;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小概率河牌击倒;再狂暴的巨鲨王,也不例外。 ( I# ~# G. S% `# P* _ } 8 B5 X7 W% f& O: G" u5 C# b 可是,再平静的生活也常常会有意外发生——二零一零年圣诞节前夕,秃顶、美女、络腮胡子那些人,终于拒绝我再度入场,这种有收入(虽然极其微薄)的特训,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一章 抛抛(上) ( v# } t! g5 n" {7 ~- G. d: @! {5 \4 k9 R
作者:阿梅那个圣诞节,我收到了阿莲的第二封感恩信。 $ K0 `# S' d8 l, T+ U. m! E 5 y% [! k1 h4 p2 m$ z1 b 事实上,我一直关注着她。她已经不再扎俗气的马尾辫,而是留起长发并且把它们烫得弯弯卷卷的;她开始学着使用昂贵的化妆品、口红、香水;定期去漫步云端做面膜和肌肤保养;她掌握了上层社会必须掌握的社交礼仪;交际舞跳得比我还好;她的行为举止也慢慢向学校的其他女生看齐……在这些方面,阿莲进步的速度和我在德州扑克上的进步几乎完全同步。0 y" O; G5 C7 R&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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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微笑。她笑起来,依然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8 O8 J0 o2 n2 K2 g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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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很容易理解。第一纪念中学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高中学校,能够在这里念书的人非富即贵;只有在童话里,灰姑娘才能够和王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而现实,是不相信童话的。5 e3 d4 l& e/ z9 f+ f2 p+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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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上层社会”,就是这个世界里最现实的一个阶层;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无法更改这里的一切规矩——约定俗成的、心照不宣的、或者潜规则。任何一个想要加入的人都必须也只能被同化,我不也穿起了西装、打上了领带?难道我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一个被上层社会包围着的灰姑娘爱慕虚荣吗? 2 \- v ?3 v9 f& n! }' G7 s 5 K- ^. c8 n1 _3 L: ^* U; c- R0 q ] 是的,无论她如何改变,她都是我深爱的那个阿莲;我从未因她的任何改变,而让这份爱情变淡。我一直告诉自己,她是值得我一生都去爱惜、呵护的人! ; W) f. R5 S3 j \ q1 R: u- V* G, i7 u% E4 u3 N2 W
我猜想四万港币的生活费对现在的她远远不够——当然,对于一个普通的收养孤儿者而言,这个数字已经非常巨大了,每个月拿四万港币出来,完全可以收养四五十个孤儿,甚至更多!但前提是,那个孤儿绝对不能生活在第一纪念中学这种环境下!: H* b1 D, ^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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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完那封信后,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9 r# U0 @3 i1 D#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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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用的是第一纪念中学的信封;信笺也是。它们的价格并不低廉,但应该是物有所值的——打开信封时,一股浓浓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让我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明亮起来。 $ z( r" ]: i& x# x9 z: T ) \6 M1 i/ e( |, } 比起上一封信来,这封信的字迹明显要潦草一些(但比我的字还是好多了);照例是以倾诉对暗夜雷霆叔叔的感激之情开始;以“期待着与您相见”告终;但我看到,在信的最后还有个附言。; _; |/ `& i.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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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言:阿眉(我的舍友,也是最好的朋友)约我这个寒假一块去瑞士滑雪,可是我没有足够的旅费;所以我想我只能拒绝她了,虽然我很想和她一起去体验一下异国风情。哦,暗夜雷霆叔叔,我并不是向您哭穷,也不是想让已经对我非常慷慨的您,再为我花费更多;我只是单纯的对您说这样一件事而已,您知道的,我想把所有关于自己的事情都说给您听;是的,我想这个寒假我会留在香港。再祝圣诞及新年快乐。” 7 z6 z) z* w6 X $ _% L: ]. [1 i 看完这段话,我能怎么做?我会为了一笔旅游的开销而让阿莲失望甚至伤心吗?当然不!我提笔开始给她回信,这一次我写得异常顺利,连一张信纸也没有浪费。 3 U- [; [ d8 ^7 s: {0 \3 H% w! m) u( ]- I- Y
“阿莲:见字如晤。既然你想要和阿眉去旅游,那么就去吧;开阔一下眼界并没有什么不好。关于旅费的问题,你大可以放心,已经快要新年了,暗夜雷霆叔叔还没有给你新年礼物……那么,你觉得去瑞士滑雪的旅费,这样一个新年礼物怎么样?” ( C% z7 g4 {6 Y7 c! K' t* p! Z" H h) b5 \2 W- m* u1 { 在把信交给姨母后,我去了学校。当然,我没有忘记给阿莲的银行卡里,存进十万港币——我没有太多的开支,平常的花费都是从牌桌上赢到的;到圣诞为止,我已经攒下了大约三十万港币,所以这个数目对我而言,并不是特别为难。 4 @: i2 e- c1 _. p% E1 z3 l4 n8 x) _! [4 G" [) A0 D& r' p
圣诞之后很快就到了元旦,当我回到别墅,想要陪着姨父、姨母共度新年的时候,玛丽叫住了我。 # ?2 X4 s- d- o4 `$ m) W! ` ) v, l! Q8 k( d0 r0 D) l. k “邓少,平先生让您去他的书房一趟。”3 C; ^; j7 M X#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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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吗?”. v/ ^* v/ F8 ^ E- o. Y
: L" X& D/ a2 F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副扑克牌,像是我们那次在去学校的车上一样:“好吧,小不点先生,有这么一把牌,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处理?” / }9 ^0 x: ^9 V4 s7 x: @, p , w5 b' n' G5 \8 s7 l! ]6 H9 {" M 他开始发牌,一共发了六份,就像是桌边坐着六位牌手一样。但我面前他发的是明牌,那是一对J——黑桃J、红心J。( N: B/ V/ g7 v
+ i4 Q: L" a& P “这是SNG比赛的中间阶段,已经有三个人出局了,剩下的人有一半可以拿到奖金,我想这种情况你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B+ p5 t' a. p% B*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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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姨父。” 6 s8 [ X0 i/ [8 V4 _% ~/ h7 D! [% O2 }" o
“现在的盲注是50/100,这把牌结束后将会涨到100/200,你坐在大盲注位置,筹码是桌上最多的,大约有五千二的样子。”( R& U/ \5 R' l; o& U. `6 v& ~+ t& H
5 Z( x3 E1 u- q+ S% t “牛人盖牌、络腮胡子也盖牌。”他把我下手两家的底牌收走,“秃顶有一千三的筹码,他加注到200。”0 i7 x O0 B, l8 @3 G: v2 r
" K5 o$ n5 i# t! f$ r# ? “甩甩有两千六的筹码,他跟注;美女一千八的筹码,也跟注;现在轮到你。” : A n3 |9 _; c; H, v B+ S6 r' T9 {/ m 这种状况我确实遇到过很多次,我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他:“秃顶总是会在翻牌前加注,他的加注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甩甩是一个喜欢对敌手设下陷阱的人,他的跟注有些可疑;美女是小盲注,她只花150看三张牌而不是加注,证明她也没什么牌。现在我的筹码数量有绝对优势,我觉得,应该加注到600来试探一下甩甩。”! B) q9 t9 F( V. C7 X/ w
- v) j& ?3 M b. l T; x 姨父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和我当时想的一样,不过我只加注到400。” : |: I- s4 O8 t# h3 A t2 I . a1 q) j' c0 \ “那样是试不出来的。”我马上对姨父说,“600这个数量,差不多是秃顶所有筹码的一半,他如果跟进来但却没有夺到彩池,就废掉了;他要进入彩池的话,最适合他的行动是全下——我们知道他没什么牌,并不害怕他的全下,但这样可以把甩甩夹在中间,像是三明治一样。”& I# d$ b& c/ q; [+ ?5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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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甩甩也全下呢?”: }( v. @) i2 z(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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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就是顶张大对,A、K或者Q,我会弃牌。”7 p }' d0 M" j.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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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看着我,然后轻叹一声:“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的确应该加注到600的。”9 a" D% X1 |1 T$ M5 {$ l; P A4 G
' a. G4 S7 R+ N2 g0 ]: U “不过,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这把牌吧。秃顶跟注,甩甩跟注,美女也跟注。他们都挤进了彩池。现在彩池是1600。翻牌是——草花J、草花3、红心2。”3 g7 e ^" }4 @ R6 h"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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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让牌,轮到你了。”" H7 U/ }! C5 S0 W( `
2 H/ |" E4 o- H( \* S “让牌。如果在比赛初期,我会下注以避免让牌到底的危险;但现在盲注和彩池都已经够大了,后面的人会考虑到这些,他们会为了彩池而行动起来。” 3 G+ Y2 b( k& P. J & N2 Q4 ^/ b k1 _, u “是的,我让牌了。秃顶用他剩下的九百全下;甩甩跟注;美女在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跟注。” 7 {' r6 a. t2 U8 G: \% `: C1 n0 @. x% ] ]; h! F: C
“跟注。” 8 h$ j! u( A: P. U3 b 2 V7 b& J0 ?. K9 s* K' I 姨父又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在我进入彩池前,它已经非常巨大了;4300港币,而且还有一个人准备参与,这在比赛的中间阶段很难看到。任何夺下这个彩池的人,将会成为牌桌上筹码最多的人。无论怎样加注,都不可能吓跑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虽然我们已经几乎稳操胜卷,但还有两张牌没发下来;美女很明显是在抽牌,如果她抽中了,我们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姨父说着,继续发下转牌——红心4。 1 L; |; q) h8 n" K2 p/ o* j/ T2 [7 r$ a
“美女和你都让牌,甩甩现在下注400,美女跟注。”8 x4 r1 [; x# V# W3 ~
# I; P, k. V/ c( H1 n' b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确了。”我说,“秃顶拿到了一张J和一张2或者3,他是两对;甩甩是一对Q、K、或者A。如果这张4让美女成顺的话,她毫无疑问会全下;所以她的底牌是草花4、5,她现在只有一对4,但河牌有九张草花和除掉草花的三张A、三张6给她抽牌,甚至她还觉得另两张4也可以让她拿到最大的三条。十七张抽牌让她敢于参与彩池,但却还不足以令她全下。” o8 |1 y/ n! i2 U5 k& ]
2 o, c5 o" \! G5 G, J “你的猜测完全吻合实际,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和你玩了。”姨父对我轻轻的鼓了鼓掌,然后翻开了除甩甩外,其他两家的底牌。7 N; G Y' O. h+ t+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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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J、方块2。0 s5 W3 F2 \, ]& V3 p+ F&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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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花4、草花5。 : }6 M8 [$ B1 H" u6 _" Y/ g. o7 M) X ], z- w2 P6 a5 N" i
受到了这个鼓励,我说:“我会全下,我想让甩甩跟进来,他只有两张牌能赢我;美女的机会多一些,但她的筹码比起甩甩少很多,我们完全可以稳赢边池,还有一半以上的机会连主彩池一起吞下。”1 { o }9 k& \6 T: A% _
: F3 q* D# p; Z, r' \ “也许你是对的。”姨父说,“但我总是喜欢玩得更保守一些,我不希望全下后,却只能眼睁睁被河牌击败的感觉。所以,在这里,我只是跟注。” * ]' t$ c" K. v# P. K+ L! `; U- H, b; q8 U2 ^9 P8 {3 o
然后他翻出了一张方块Q。/ [* E0 n$ N% C5 t#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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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Q没有帮上美女,也伤害了你,于是美女和你继续让牌;甩甩全下,美女弃牌,现在轮到你了。”0 |$ w Q P' p* e' x1 S
5 T0 h; W. r V' [ “Yes!”我狠狠的一拳砸在牌桌上。0 }* o u* f Q: Q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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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山羊胡子沮丧的站起身,对我伸出的手视而不见(全下的双方在翻出底牌前握一次手、分出胜负后再握一次手;这是MTT比赛里最基本的牌桌礼节)。他的嘴里不断冒出各式各样的脏话,直到巡场叫来保安把他赶走为止。4 {6 r; ^7 |- O" s
c& o2 X8 \1 r. t6 p6 ?7 }: [ 我听到背后的杜芳湖长出一口大气,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很漂亮的一手;阿新,继续加油。”' D9 u3 I4 c, }8 P
' p$ l! X- y: F& j* B2 N “谢谢。”我一边整理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一边转过头对她笑笑,“你也要加油哦。”7 G0 g/ L. g- o
# @7 ^ E c" X/ a 阿进摇摇头,接着说下去:“虽然我和师兄同在师父门下。但我们也有各自总结出来的规律,或者说各自的风格。其实,我开始玩牌的时候,也相信过运气。曾经有段时间,我一拿到大牌,就用所有的筹码全下;大多数时候我都能获胜,于是我认为扑克牌就应该这样玩。直到那个晚上,我遇上了师兄,他在牌桌上的表现让我激赏不已;他从不全下,但筹码增长的速度比我快上五倍。在那之后,通过他的引荐,我才拜倒在师父的门下。直到现在,我依然偶尔会拿大牌冒险全下……可最近的这两局牌,都给了我深刻的教训。”* I c% f6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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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所说的“这两局牌”,当然也包含了杜芳湖赢他的那把。杜芳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她试图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那么张生……你刚才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的牌局;我很有兴趣知道,你赢得最多的牌局是哪一局?”! O8 ~& |+ L+ j( \
, Y/ n, S5 ?: I+ w# D2 R: Q4 \ p" ] “在认识师父之前,我并不是一个职业牌手;只是一个去美国留学的学生而已。所以我很少玩大的现金桌——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我想二位都知道,我的所有开销,都是哥哥提供的,我没有任何权利胡乱挥霍他的钱。” 3 e+ R& x2 _/ `/ N& E; \% T" ]7 s. a! c: R! N8 R
我和杜芳湖都默默点头,阿进接着摊开双手说:“所以和他们比起来,我没有什么光辉战绩。最多的一把牌,也不过是在永利的100/200港币盲注牌桌上,一把赢了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而已。那把牌,他有一对A,在第四家位置加注;第七家跟了进来;我加注,他再度加注……” # M! v: d. x% c9 q& S0 z( }: B5 v* g2 W
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数字:四十八万港币;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 5 ?7 o6 P5 G6 v% o6 Q$ J! g( s1 v , U2 y- O$ }2 }" J# F, T2 U. y “你在小盲注位置,你有草花K和草花J。”我冷冷的打断了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停下了说话,他狐疑的看向我,问道:“那么,你和平叔……”1 S3 j8 a O9 o7 a
4 \' d. A s2 X9 N “平叔是阿新的姨父。”杜芳湖代我回答了阿进的问题。7 Y% ]4 t* i& H* i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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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难怪你的牌也玩得这么稳,原来是家族传承。不过……”阿进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眯起眼睛看着我,有些迟疑的说,“虽然我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和澳门两地;可香港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邓生,如果不觉得冒昧的话,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z q% V/ V& a7 ?
2 S6 P t' J4 R) r5 Z8 ]. U) j 我点点头:“你问吧。” 7 v3 z- d* O3 A5 T! v2 V4 T $ `$ J" N o4 H4 z “我和平叔玩过很多次牌……所谓牌品如人品,平叔玩牌比你还要保守得多;那他平常做事情的风格也应该是这样;没理由在投资股票方面会那么冲动。金融风暴刚刚到来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就算全香港的投资者都被击倒了,也绝不可能轮到平叔,可是……” $ Z6 b( P1 ?+ B+ s9 {. n2 s* S, g: M o& E* Q2 d6 u: h5 c2 m
我的脑海里像是有一道电光划过,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当我再想努力思考下去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捕捉到这个瞬间消逝的念头。 : J( \( @# O+ K+ W + ?- D- [1 c# N) {' k: K! x5 Y, n 阿进还在说着:“现在像斯杜-恩戈那样,把所有钱都放在DC保险柜里的人,已经没有了。难道邓生和杜小姐不懂得在哪家银行或是哪个别的地方,存上一笔以备东山再起的钱?既然是这样,那平叔就没有理由不懂……”: v; k5 U* c- Q; T4 ~. Y& N, |9 Z* A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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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因为阿进明智的闭上了嘴。杜芳湖站起来,对阿进说:“我们该走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站了起来,宽大的竖格住院服穿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他伸出手来,分别和我、杜芳湖握手作别。他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邓生,如果我给你带来困惑的话,我想说声抱歉。其实这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只是瞎猜……” 8 ~# K$ D2 K% q2 I8 z ; D+ \5 q: t9 k, [) X; h “没什么。”我很努力才挤出了这三个字。/ n8 @. m8 b5 n, l& h
$ A3 J6 {* l& P6 i# S9 Q 阿进又转过头,对杜芳湖说:“杜小姐,我师父已经给我在Wsop上报了名了,我期待着与你再次交手。”" z5 Z. `. h) r! @3 X1 q1 s*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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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杜芳湖笑着回答,我们走出病房,她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 N/ E3 @, c* c6 o 5 R! m' N0 I+ C% z 我们走在医院的林荫小道上,杜芳湖轻声的对我说:“阿新……其实,你不要想太多了。阿进自己也说了,这只是瞎猜……那场金融风暴,来得太快、太急了,又是在刚刚过完年的时候,平叔一时没有防备到也是有的……7 L' h. g( E4 E7 Q/ K) a
% m6 o& G7 l8 L! A2 M “不。”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阿进提醒了我。我了解姨父,他绝不是那种把所有筹码全下的赌徒。是的,我要去问姨母,她一定知道什么。” ) r* q" ~' ~3 ~1 B2 ? 7 F) y5 F! S) b' F# t4 Q9 V' K; b “那我陪你去。”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停下脚步,看向杜芳湖;她毫不退让的和我对视。良久后,我终于被她的眼神打败了,我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那……好吧。”7 |( P$ _7 i% k& p/ t( c3 W0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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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走下的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所有的房子里都亮着灯;只有一幢别墅没有——我和杜芳湖走进这别墅,再次一道穿过那荒野般的草坪,进到客厅。 + I! Q. U; `( u8 Q3 c" y * q9 [# Q0 b, J0 z4 Y! G" V: R “为什么不开灯?”我问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姨。 ; Y, ~! G: Q6 y7 m% o' V6 l6 F3 i6 t " ~* O( a' d1 W! M 赵姨显得有些慌乱:“我想着……能省点电费……邓少,您回来了,我这就去开灯,不,不,我这就去给您做饭……” . \+ H% z$ Q* B; a% r4 O' V% I4 N" h4 L G
电视屏幕映出的阴森蓝光,照射在赵姨的斑斑白发上,我的鼻子突然有一些发酸。我摇摇头:“赵姨,不用了。你接着看电视吧。不过,还是把灯打开;这样对眼睛好一些。”4 P& C4 f/ Q1 q% y5 r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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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票宣言:各位书友,阿梅已经写了十多万字了;眼看就要超过十五万字的新人榜限制下榜;在下榜之前,阿梅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进入新人榜。截止上传此章节时,阿梅位居新人榜第十六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进入前十五名的首页新人榜。因此,从来没有拉票习惯的阿梅,也在此厚着脸皮拉一回票。希望大家能够理解阿梅,并且用推荐票支持阿梅……谢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上) i7 Q7 T' a3 | a# v"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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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再次走进姨父的书房。 5 M3 E, q' H7 l% V1 I- T( f* y3 i8 _/ f2 y0 q! l' t) a- M
姨母依然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像尊亘古未变的石像。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到底已经坐了多久,三个月?五个月?还是半年? / \" G1 N, ~: N/ g6 t9 Z+ B2 \ 9 r9 u5 T- T8 u2 Q' ~ 这半年来,我竭尽心力的玩牌挣钱;其他时候也要念书;但我会在所有空闲的时间里,陪着姨母——以她现在的状况而言,就算我坐在她的对面,也只能沉默的看着她;我不确定,这样对她的恢复有没有用处。 % \. P+ J, Y- y; ~. x" V+ |- @4 g& C. G0 U& p8 r+ a
但这一次,我决定不再沉默,我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我在她对面坐下,轻声叫她:“姨母……” + j, Q! @$ k4 i! u; L$ @8 o1 R$ t( C
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深埋在臂弯里的头,都没有露出来。' s! v$ W# ^. B) P' s: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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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打破这种宁静。也许现在,姨母正在她的世界里,和姨父快乐的生活着……& i6 `. L% w4 k0 G6 h
6 w! t0 E( y" ^, _+ Q; r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手机的响声。 & x( k# p8 i7 @9 o$ ]0 e0 y 6 n( P4 u+ `# h3 J5 U 我是一个高中生。虽然第一纪念中学里,几乎每个人都有好几部手机,可大家都会很自觉在上课的时候关机。而在DC里,手机也是不允许被带入的物品(现在的手机很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拍照;但这是所有DC都严禁的行为);所以我虽然也有一部手机,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扔在宿舍的抽屉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有些不满的回头看向杜芳湖,没错,是她的手机在响。她说声“抱歉”,然后走到书房外的走廊上,去听电话。4 z& a' d" a% [" F$ D, U
& z! E( T/ m0 r: x+ D' v" i 姨母突然间动了起来。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我的错觉;但很快我就看到她探出头,像是一只受惊吓的兔子般张望着;姨母的眼神显得很茫然,没有任何焦点;她从左到右的在书房里扫视了一遍;这视线从我的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停留;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1 }) x! L5 @" x. K7 n
; ]$ f- q$ x0 `/ V8 \ 当这扫视完成以后,姨母开始不断的嘟哝着什么。她的声音很含糊,就像嘴里塞着什么东西一样。我一直很努力的听着,但却听不出她说的究竟是什么。 / B: K/ j6 K$ k! ~* o, f% U6 p& O% U
在那一瞬间,姨母的音量突然加大,她用一种极为尖锐的声音在不断叫喊着:“手机!手机!手机……” " D8 u% W7 T& x2 p& p / k$ y, P0 D& _3 d$ X+ b9 ?# W; r 这叫喊声惊动了所有人。杜芳湖先跑了进来,但她和我一样对此手足无措,我们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姨母发疯一般叫喊;但很快,赵姨也跑了上来。$ j. ?6 g9 J; S5 g* h. a
5 T: e: P3 L4 i: o, y 她走到姨母身后,很熟练的用两个手指扳开姨母的嘴唇,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瓶,往姨母的嘴里滴了一滴药水——在此期间,姨母没有任何反抗。% m& V/ n) I6 C
3 M* y$ O% G+ _( b ]2 j( H “这是……”杜芳湖问。. I! y R9 u* Y5 T' w&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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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静剂。”赵姨简短的回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镇静剂很快就有了效果。姨母平静下来,她再度茫然的扫视了一遍书房后,抖抖索索的又把头埋进了手臂里。7 m2 p a1 d. g( \
" @: ]+ S3 t' s, h+ s 没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姨母均匀的鼻息。* V4 ?2 J ~"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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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姨母这里,看上去是不可能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于是我站起身,走了出去;杜芳湖一直跟在我身后。 & Y- g% L1 G# ~# d w/ n% A8 Z0 f9 u4 @) Y
走出别墅的大门后,她才有些畏缩的看着我说:“阿新,对不起……”& ]8 k& m1 G6 t) a6 c'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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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不怪你;我们答应了阿刀,不能关机的。” " W. b1 s% u1 [ ' q" Y1 V" k) {! W! H8 t9 N6 ? “嗯……刚才就是阿刀打来的。”! C8 X# F; O# p; C' t' T0 s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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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 , u; m% o! k Y% @! B ] F0 R. }! O0 Q4 p “他说……刚才得到消息,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同机飞回拉斯维加斯。”" {3 z- l9 `3 ^3 ]' y& O,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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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勉强笑了笑:“那么,警报解除了?” 8 N! u1 S. A6 \- L& E+ {5 o% a e3 U1 { f5 k+ F
“应该是吧……”杜芳湖不太肯定的说,“阿刀说,如果还有什么消息的话,会再给我们电话。”- _% S2 k1 G0 v; h-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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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慢慢的走到山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站在路边等的士,彼此都知道,已经到了告别的时间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我得回去一趟……阿新,你呢?”6 ?4 Y, Z1 @: j+ m. N, B$ e$ K
$ @* k1 p/ Y: x0 a7 B “我要去学校了。”我耸了耸肩,对杜芳湖说,“我还是个学生。” : T. g# x P! P; t 3 a, r% W5 D9 i) L5 ^# `% c: _ 杜芳湖点了点头,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5 i9 K. l, I* m " k4 j; {) z* `" e: s# B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阿湖,你看我这记性!那一百万还在我这里,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把它分掉!” & O- P" W/ y4 }. Z : w9 r0 A7 r. }6 w 杜芳湖笑了笑,她伸出手,轻掠被晚风吹散的发丝:“阿新,我现在不急着用钱;先放你那里好了。”: Y6 k! ~&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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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我摇摇头,对她说,“我们去找个可以上网的地方,然后我转一半到你的卡里去。” 3 M7 k/ _, r& W$ j( y- Y) s , m8 \8 g6 U% a1 ]4 e# {. I 杜芳湖的话语显得有些急切:“不,我不能拿那么多。如果你真要给我的话,就给我十万吧。” 3 W; v: o+ N. E" v4 r, S% H0 p" ?% `
“为什么?”! g; W) ~" C/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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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的脸上带着笑容,她认真的看着我说:“牌局暂停的时候,你还有4300港币筹码,而我只有800了;我们应该按这个比例分,不是吗?再加上你还有十万港币在我这里,所以你顶多只用再给我十万就可以了。”& i- [% M, u6 T1 B# C- T
. G3 @2 f; y6 A; y l9 F( {6 S* z “不,那十万是我还给你的;这一百万是阿刀给我们的辛苦费——他可没说要按筹码分。阿湖,你拿五十万,你还要去拉斯维加斯打Wsop比赛,那边的开销很大;你比我更需要钱。”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好吧,说到Wsop,我这次没法拒绝你。”杜芳湖屈服了,“不过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阿新,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q. F- Y* S) h% B1 H, S3 N: U
% D8 ^! N2 T; w/ r3 V- Z$ H( R5 [ 看着她仰着脸,认真等着我回答的样子。我笑了起来:“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4 W% K, i N, ]# Y8 M/ x, H
0 x6 K# J! A3 F “因为我的要求可能会很让你为难。”她慢慢的说,“我想你能……把你那份五十万也先借给我。”: G& }5 I! `$ f!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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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求算是为难我吗?当然不!我还有龙光坤上次还给我的钱,我还可以去澳门赢回来……可我这条命都是杜芳湖救下来的;这份人情债,用多少钱也还不清!, y& p3 u1 n9 |$ m; O( N- u
2 _/ {9 ~% w+ U( e6 v' w! G 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就斩钉截铁的回答:“好。”1 Y2 @: t+ |% K' [5 `, O, V! p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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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答得太爽快了。阿新,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这钱做什么吗?” " Q v) y3 E1 L/ w7 _4 ?; h) G2 L5 H1 g+ N6 @: `* c1 X! i
我笑着摇摇头,这时一辆的士停在了我们面前,我把杜芳湖送上车,在关门前,我对她说:“难道,阿湖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 j: }% X9 b9 }) \' _( |2 P 2 j7 a$ t! m$ B/ X+ [' F 杜芳湖对我嫣然一笑,她那张平凡的脸,在刹那间像是鲜花般绽放,令人不敢逼视。她轻声的说:“当然不……” 2 R: S$ m; G+ x' I+ O$ a, t7 t5 K+ c# j& S" e' H5 P' y n3 U
她后面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车子开走了;很快,又来了一辆的士。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又是个周末,宿舍里没有人。龙光坤应该还在和美女、秃顶他们玩SNG比赛。我用龙光坤的电脑上网,把卡里的一百万港币,都转到了杜芳湖的帐号上。& |, ~5 F' F1 C' v0 P# n0 [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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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就躺在床上,用手托着头,一直思考着姨父的事情。姨父虽然已经走了半年了,但我还是能很容易就回忆起他的音容笑貌;他和我玩的那些牌;他对我说的那些话……7 z, S9 I! S7 w1 u' j)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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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个牌手的风格和习惯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赢,关键就在于静观其变。而我已经变得迟钝了,我没有看到这个盲点。” " ~; ~/ B* Z/ h: I1 ? $ ~0 G+ e/ H% w- v3 a 这段话,是姨父在最后时刻对我说的。可以说,这就是他留给我的遗言。如果真如阿进说的那样,姨父的死别有隐情,那我一定可以从这段话里找出些端倪……可不管我怎样绞尽脑汁的思考,也想不出这段话里,到底蕴藏着什么。 * r6 b6 Y* n! R- a, I/ v! W$ b& ~4 c
我一直想到心烦气燥,我知道,自己再这样想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能钻进死胡同。于是我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出去走一走。 # n) l% S: _) o2 T( Z" q5 C- b' x; B/ s$ x& }% j
虽然,我觉得自己是在漫无目地的走路;但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却还是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学校舞厅的门口。 / [# d2 i* P+ a# H3 _$ M6 [( G# V$ \ P! t7 I6 o' ^; c+ y1 G2 O
我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我想往回走;但双脚还是不听使唤的,把我带进了舞厅。, J: S$ [% C( u)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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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正在舞池里被舞伴带着满场飞奔。我站在墙角欣赏着这一幕,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灵巧飞旋的舞步、柔若无骨的扭摆,为她博得了阵阵彩声。所有人都为这一对舞者让开了地方,可以令得他们更好的表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一曲跳完了,阿莲和舞伴携手向所有人鞠躬示意;这个行动为他们博得了更狂热的彩声。很多人都在大叫着“再来一曲”、“再来一曲”!0 x1 ?/ Q/ j- p8 e/ N) r o
+ X A' G2 N: g P 但下一曲是柔情版的探戈——舞曲是二十年前、曾经风靡一时的陈慧娴成名曲《飘雪》。很显然,这首歌并不适合满场飞奔;何况已经休息了一曲的其他人纷纷涌进舞池……我看到阿莲走回了休息台。6 w% {# n' R" Q9 w$ G8 |2 X% J4 ^9 L4 a& P
5 P9 a- Q8 H; T8 Q 我走向她,微笑看着阿莲的脸;我问她:“杨永莲同学,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6 O# @. o0 ?/ B. |6 q* u: q/ D( }6 S# M u6 W1 L# d
她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些不同的东西:“邓克新同学,我当然记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下)' V3 y/ |4 E*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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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那么,邓克新同学,你的事情办完了?”悠扬的舞曲中,阿莲微笑着问我。$ ]) P, O' e0 ]$ R, ]. z" I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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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微笑和杜芳湖截然不同。杜芳湖的笑,沧桑感十足,总能让人感受到背后隐藏的苦涩、和沉重。但阿莲不,她笑的时候,会先皱皱鼻子,再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灿烂的笑容总能引起别人的共鸣,让看到这笑的人,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m* E3 f) d) x7 w1 L# y
' V1 o1 N; x2 k% H& A9 N 就像现在,看到她的笑容,我感到自己轻松了许多。于是我也微笑着回答她:“算是办完了。” & P% W# z2 j& o& G; k7 x* h$ T & I, X8 a* K- G; F# ~3 W* C “那么,祝贺你。报恩结束后……又可以和你的女友在一起了?”7 h& J6 | V7 h3 v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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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R) V9 u# y$ c$ R/ q, D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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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阿莲有些诧异的问我。 & T6 K( R8 U9 h( i; H7 f% s' f8 V0 E$ ^! v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我只能保持沉默。* E) ?% R" W; r( T4 v; N
' `$ d! m: W) A. o. z2 `" A 阿莲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她自言自语般的帮我解释:“某种不可抗力……”, E, e: V+ S0 i4 g; c6 h
$ U7 v2 P, q4 y9 t1 E4 e “是的。”我很快的回答。 $ o3 S0 j3 T. q7 u! T' B0 p- {7 e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我机械的和阿莲跳着舞;感受着右手触到她腰肢的那份柔软。 4 C" O$ B) O* k. i# o* y ) w4 o& e% a( v' R “那么,你又可以回来上课了。”阿莲满足的叹息一声,说道,“你请了十五天假,这么久才能办完的事情,一定很辛苦吧?” $ r; P- Q6 C7 V* c0 m. c% }) T6 D: ^1 U, b! X G2 E
“还算好。”我淡淡的回答。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波澜起伏。我不禁回忆起,和杜芳湖那十五个不眠不休的日子;杜芳湖、阿进和我的两对A一对K大对决;还有被鲜血染红的那两张扑克牌…… & j0 B- Q2 g( [" v, s, u. E& m ) e1 G3 e. I% d7 x9 K! x8 K 我用力的摇摇头,想要甩走这些令人感伤的回忆:“不过,总算都过去了。”5 B; c1 G5 M' i* K( ^1 x3 V! G+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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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成为过去式的。”阿莲理解的点点头;她的左手从我的肩上移开,掠了掠额前的头发。那一瞬,我看到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小小的戒指;这枚戒指不断反射着旋转灯的光芒,看起来很是耀眼。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是别人送给你的?”我问。 , _& g% C! C L& p ) S- }$ q. u0 o+ K i+ n 阿莲顺着我的视线,也看到了那颗戒指。她对我笑了笑:“可以这么说。” 9 @; t4 }' z: {$ E2 S ) o9 E; z Y! [. d. l* U) T0 k “我应该怎样理解这句话?” 2 D; m& n4 b' X0 m {" }0 I, G" Z3 y) i# e; P “因为送我戒指的人,自己并不知道……”/ s. x) \* E& O
! q! N: ]2 N f& Z" D+ {2 k0 T+ G9 Q5 \ “怎么会有这种事?” 1 v) T/ _. B' h. }. H 6 f7 p) f+ }+ X “有的。”阿莲重又把手放回我的肩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n) I8 K {$ `" f8 s"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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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听上去很有哲理。”我说。 1 |& Q- Y U1 i- q 9 P( P) Y" B% O% Y “是吗?谢谢。”阿莲笑着回答我。 1 g6 Y% W# G/ K) F N% c7 f 6 o$ ?) {' k0 N 舞曲在这句话后曳然而止,我把阿莲送回休息区;然后向她道别。 ; p# y& G; B+ O( N3 [ 3 i- G4 U: u1 k* _( _ 我从舞厅出来,站在路边,摸出一支烟点上。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暗夜雷霆!”+ w( U2 D1 q2 R" P
% [8 u- [ q6 X% j$ Y 我条件反射般转身,不远处的路灯下,阿莲正对我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阿……杨永莲同学,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 b9 @9 [, y6 {; N( L8 S ' g- U7 [- _0 t' i( E8 v0 k “是的。”她走近我,盯着我的脸,慢慢的说,“邓克新同学,好像你并不喜欢跳舞。”- \/ b5 s7 \0 j! I' Y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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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4 X+ ?' E: Y) @' q$ T5 T N* h2 p% u2 w3 b “在上一次我们跳舞之前,我从来没有在舞厅里看到过你;半个月前,你突然出现,和我跳了一曲,然后你就离开了;而这次,也是一样。”0 u/ j0 D- x1 S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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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没错。”我很干脆的、承认了她陈述出来的事实。) H$ N9 c7 n% e! R" V0 e6 v5 M
! W% Z$ \- N9 D' N( B8 D “上一次你心事重重,你说刚刚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也许这个决定会让你没命;可现在事情解决了,但你似乎还是有心事。怎么,事情办完了,不应该快乐一点吗?”$ P/ H5 {- l+ \' u" @8 r1 j5 L
9 Y$ J; T1 r5 e# z$ h 我倚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吐出一口烟雾:“你刚刚才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总是一个麻烦刚刚解决、很多麻烦又随之而来……” 1 f8 w4 Z0 q& y7 t' t' g; o6 J& Q, U& ^8 O, o
“那么,可以和我说说这些麻烦吗?我想我会是个好的倾听者……暗夜雷霆先生。”, g1 D6 r$ F/ _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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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的称呼让我有那么一阵慌乱,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触犯法律……但我马上镇定下来。我看着她的眼睛,最后,我确信,她只是在试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杨永莲同学,你刚才叫我什么?”我装作不解般问他。- g p, r# a+ H3 R5 t$ _) [
' f0 g% r- N/ I% a/ V/ A. A “暗夜雷霆先生……”她明显已经有些犹豫了。如果是在牌桌上,这个时候,我只需要再加上一个重注,就可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 v/ h0 ^2 g- |& s) G0 R# `1 ^ 2 b: _) e ?1 W “我想你认错人了……那是你网友的名字吗?”. \% J8 _+ F, `& \- [
' F7 k, C5 ~- j% ], z/ k “不……”不堪忍受我的逼视,阿莲低下了头,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也许……我真的认错人了,对不起。”9 c( C, c$ `: H* D7 o
+ P+ n1 ^; E* S# v' I* o 我笑了笑:“没关系,我也经常认错人的。” 7 h8 {, R- M# r7 ~" d7 y0 e : c: O& Y% n" E+ P) u( c9 j “可是,你是平光庆的侄子。不是吗?”/ Q8 \6 z- r1 W9 A, f! Y
5 U7 v3 v1 g# L/ ` “是的。” / w b7 Y" R1 A, ]$ [5 _ S& r& A! ^% Z6 o( w$ N. u1 K7 v0 J
有的话,就像一扇突然落下的闸门般,可以截断一次谈话。而这句“是的”,毫无疑问就属于这一类。 " e' s; V8 c% G8 ^3 K! E' d' f/ v * |, F3 @2 q" g# X1 @9 n& s6 l! Z% P 我走回宿舍,龙光坤已经回来了;看到我进门,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问我:“那天,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叫杜芳湖?”: a# K/ L" }% s" J) o-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