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_4 }/ [' d1 |/ `% m, k 想到这张欠条,我觉得肋骨和背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前一个晚上,我被阿刀的手下在DC后面的小巷子里很“温柔”的教训了一顿。他们拿走我身上所有的钱,并且要求我在第二天的十点钟之前还清剩下的十五万——这笔钱并不是我借的,但借据上白纸黑字签着我的名字,甚至他们的手里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K& G" y4 s. A; u1 z E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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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杜芳湖出现了,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而是问我要不要上桌必需的赌金,并且借给了我两万港币。我知道她已经关注我很久了,我也同样一直在关注她,这是鲨鱼之间的默契,DC里所有配得上鲨鱼这个称号的人都会有这种默契,我们记得所有经常出入这个DC的鲨鱼,他们的面孔,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风格……但我们从来不和自己人交手,我们努力规避着正面的交锋,我们总是分散在各个牌桌上,把那些周末来休闲或者度假的鱼儿们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 M, |: Z6 c3 O: L. H
* m# a/ |) @& w: a8 ` 但不能不说,她是一个好人。我们这群人都是孤独的鲨鱼,你很少会看到,有哪一条鲨鱼会关心另一条鲨鱼的生死。, J/ P! {1 M" e/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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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在此之前,我甚至和她连个招呼也没有打过。 ; y" H/ q" A. {' l7 d- ]5 V0 T3 Q' R1 r) w, U6 I" W& o, [( F
发牌员提醒我,九十秒钟的时限已经快到了,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跟注,弃牌,或者加注。 3 N$ t7 E9 _) d7 q( f - p5 a4 J: {- L- G/ p/ I 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我数出三叠筹码,每一叠筹码是20枚,每一枚是500港币,我把这些筹码推到牌桌中心,我的手故意有些颤抖,我知道,看上去这样的行动很像是有些什么牌,但却算不上很大,想通过偷鸡这种方式拿下彩池的样子。 " {7 w: I) M- |( T" q" n, [: ~* W8 G; j& Z# y
那条鱼儿似乎没有想过会遇上这么强烈的抵抗,他重新审视自己的牌,然后凝神注视着我的脸。十秒钟后,他深呼吸了一次,然后扭头问发牌员:“他还有多少筹码?” - f! G y1 v8 Z! E ; S5 q# ^: i) y 发牌员清点了一下我面前的筹码堆:“他还有46700港币,先生。” / \! E. }& \2 c% P- l0 q 4 K- j4 T# O) Q9 P% y 那条鱼儿又深呼吸一次,我知道我之前造成的假象成功了。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也是我想要他做出来的—— 1 z; @- Y0 A! g, U C$ d7 x, z! b4 K1 |: k6 h% g& z
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并且嘴里嘟哝着:“我不相信你的手里有10。” 6 _) c) ~; X* O1 C/ C 7 G& z* f& g( P( Y+ G7 k 我要求暂停,我知道我会跟着全下,但我需要让自己喘口气。 % o- t8 T% B) d+ g' a0 m" V3 b2 y+ d; S8 \0 ~. V
道尔-布朗森还说过,无上限德州扑克的关键,就是一次又一次逼迫对手全下自己的筹码。如果我的牌稍微差一些的话,比方说我的底牌是A10(这样我是三条10),或者AQ(这样我是最大的两对并且有最大的边牌),我都很有可能被他吓住然后弃牌——这样我的八万筹码就只剩下了四万多一些,然后我要用这四万在三个半小时内赢到十万……现在是凌晨六点半,鱼儿们不是还没有起床,就是刚刚上床睡觉,那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7 |- b8 i5 t/ l 0 g" e, s8 Y& C- _, s( s 我又看向杜芳湖那边,她刚刚赢了一把大牌,沙哑的笑声传到了我们这一桌。我看到她的那张牌桌边站起一个人,接着是另一个人,他们的面前空空如也,一分钟前还属于他们的筹码,现在正在杜芳湖灵巧的手指下被装进筹码盒。* \) k" _7 b2 ~7 j# J Z% Z! z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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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属于她的筹码盒。" k/ u/ V0 o$ M- w* X
/ S+ [3 U( a O; R. P 杜芳湖那一桌只剩下三个人了,而另外两位显然没有再玩下去的想法,他们分别站了起来,和杜芳湖握手,说一些恭维的话。然后他们带着剩下不多的筹码,走到我和那条鱼儿的身边——这里不是VIP贵宾房,十万以上的彩池也并不常见。: Y: H0 N5 O9 V" A( }5 [' c' F
I! u& m2 j+ S' v5 F& H) q' c2 w 杜芳湖也在整理好筹码后,端着整整六盒的筹码走了过来。: S3 b5 X0 s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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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晚收获颇丰,这六盒筹码大约有十来万的样子。也许这些钱在很多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有一条谚语是所有鲨鱼都牢记在心的:你只能剥一只羊的皮一次,但你却可以剪它很多次毛。2 ^- D3 k9 L$ s6 K
$ M- l& x, B4 s0 T 她走到了我的身后,用沙哑得甚至有些刺耳的声音问我:“你似乎遇上了一些麻烦?”8 H! Q# P1 `: c0 X K- | j
) s/ a' T9 \3 M. s. x: M, k. i 我们这一类人的声音通常都不会太好听,那是因为我们经常长时间的熬夜,不断抽烟和饮用咖啡之类的刺激性饮料用来提神的缘故。事实上,我也不例外。 3 S' j$ g$ u+ z; i8 E o 0 t K9 w) i- I6 ? 我侧过头看着她的脸,微笑着回答:“是的,一些小麻烦,我有一把不错的牌,但是他在逼我全下。”; l3 u$ C3 w K5 h+ N; W,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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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么办?”0 V, S9 ]: b# B/ r6 t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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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下,当然是全下。”然后我转过头对发牌员说,“我也全下。”# b9 O5 y. r& t4 Q' e: \9 ?
$ C5 |+ M3 Q, m8 ^8 D( L$ Q 那条鱼儿带着很自信的傲慢翻出了手里的方块8和方块9:“我是顺子,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让大家相信我只有在抽牌的时候才会下重注,而现在,回报的时间到了。我知道你没有AK,也没有10,我猜你是AQ之类的牌,不过即便你有10,你也没我大。”, ]/ u" G0 T" F( X# ]& w1 U$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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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没有10。”我迅速的翻出我手里的一对Q,“但我是葫芦。”0 B( w. {( B!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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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的天。”看清楚了我的牌后,他怪叫一声,然后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6 Z, g, _4 x" T Y&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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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杜芳湖也笑了起来,她俯下身子,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干得漂亮。”) F4 G; K Q2 |# ];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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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耳根感觉到一股温暖而潮湿的气流。我转过头,和她对视一笑,我突然发现,她的笑容其实也很妩媚和……诱人。1 t8 X$ _7 ?9 F2 W4 ~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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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右手握成拳头,锤了锤桌子,然后销掉一张牌,再翻出河牌——( ~6 a" E& K$ i/ ~
8 I' B. f7 C- V4 l0 V) m 我从来不知道,扑克牌里的方块7会如此刺眼,是的,现在轮到我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而在那一瞬间,那条鱼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一边挥舞着他的拳头,一边急速的走动着,他大喊大叫着:“漂亮,太漂亮了!干得好,我知道我的运气比你的牌要好!”9 \; f3 a/ x6 \4 K, }7 u
1 F/ }! S ~; g/ X, i 牌桌边的人开始议论起他的好运气,我们牌桌上的那两个,杜芳湖牌桌上的那两个……他们大声的惊叹着,而这又引来了更多的旁观者;我从来没有在凌晨六点半的时候,见过DC的哪一张牌桌边聚集起这么多的人,大家把我们这张牌桌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一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u- ~; z+ P) W2 P! a5 h
& ?7 w1 S7 T" U3 q 而我,在这场闹剧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k# E7 T$ C(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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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条鱼儿击中了剩下44张牌里唯一的机会。这个机率比2%要大,但比3%要小。而我,则在拥有98%的优势下,输掉了这一把牌…… 4 G/ \$ a+ G% L* _( @' r6 X- d' v8 I! f' s9 O7 n0 I' q
也输掉了……一切。 # B' y; }0 R5 x* o1 { # w. b+ {4 m5 F9 z; ^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出DC大门的,但是我看到……天已经亮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7
正文 第二章 明日话今天 / e* R/ X2 x+ F8 o0 H0 R7 J ~! i' Z5 Y
作者:阿梅这把牌彻底的摧毁了我的一切意志。我走出DC,像具行尸走肉般,茫然的踉跄在葡京路大街上。我觉得窒息,窒息到没法呼吸,于是我松开领带,并且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6 a; C& `) x# r"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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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穿着绿色马甲的清洁工正在清扫着大街,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在澳门,像我这种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输得精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已经丝毫引不起他们的同情、怜悯、叹惜、以及任何诸如此类的人类情感;甚至根本不值得他们把专注的眼神从扫把上移开。 3 H: D" t# f m5 G. l9 o ! ?+ e6 @+ a; a6 q: n; Q 初夏的凌晨还是很冷的,一阵潮湿且带着盐味的海风从我敞开的领口灌了下去,这让我有些清醒。身后似乎有人在叫我,但我还是一直走着。是的,澳门是一个很小的地方,从葡京DC走到海边,也不过只需要十来分钟的样子。) l" S9 Z/ h& l9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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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海边……我就解脱了,那是最彻底的解脱。在澳门,很多输得倾家荡产的人都是这样解脱的。只需要纵身一跳,他们就可以再也不必想尽一切方法去拼命筹钱、再也不必面对家里的妻儿老小那一张张无助哭泣的脸、再也不必背负可以令任何人崩溃的心理压力和负罪感、再也不必提心吊胆的看着每一张发出来的牌、再也不必惧怕那些叠码仔的威胁……而我,也一样。 / n9 U1 j9 l, R. Q- H1 [" ^3 X p) s: G/ a/ G& F, E0 J2 @) s8 [$ g. p
我就这样走着,走着……直到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肩头,才被迫停了下来。& s1 b. w* t, w
/ ~( W5 k! n' j s! a 我转过头,看到的,是杜芳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 k' z H! p2 i9 l2 y# C" l" Z% z 1 Y5 P5 [' c% Z “你……是要回香港吗?”她问我。' t" ` k6 W2 d; W8 e
. D% [' {" \$ e- p8 |! n. @2 e “不行,阿新,那样会坏了规矩的。”姨母断然拒绝,然后她听到了我的叹息,并且读懂了我这声叹息中的失望。 " I$ M; o6 M! | : n! i, U+ y3 l: _ 姨母又牵起了我的手,她半开玩笑般的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中的哪个女孩子?” ; F; W- _2 m- E( V+ A1 g5 e8 M. O- S" M5 ~. f# u& }
长久以来她对我的宠爱麻痹了我,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 ^- K# F* o9 {' U& {' S) P4 E
5 j1 Q8 _8 t4 L8 y 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姨母的笑容在脸上凝住了,她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她转过身,往回走去。我也跟在她的身后,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我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5 t m& K0 s( z$ } # |5 d |' E8 Q: W' m2 A' z" g, G “阿新,我想你还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份。”我们一直走到花园最黑暗的角落,姨母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我说,“我和你姨父没有孩子,他没有兄弟姐妹,我也只有一个妹妹,你是我妹妹的孩子,就是我们最亲的人,将来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知道吗?”# x9 x- Z1 d' p; k# }- c9 U" M; j;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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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一时间烫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我不稀罕钱,那是骗人的;在来到香港之前,我经常梦到自己有大把大把的金钱,然后踏遍千山万水,寻找我的母亲和妹妹;我甚至还经常梦到我在更早之前捡到一大笔钱,把它交给了我的父亲,这样他就再也不必为没有了工作而苦恼,也不会酗酒,更不会让母亲和妹妹离开我们…… 7 |( f1 P9 }. P0 e" h, E7 K# I% ?; e) E: G
其实,我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啊;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一个钱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下)3 P' ?1 X6 r$ }. t H# E
% ^9 M/ M2 |# M5 `$ q" ?, K: q8 s 作者:阿梅但是! 6 b$ ^8 b, _8 ^" j# e3 Y; I1 a/ C6 z+ e4 v Z: [ z l r
但是,我敢拿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姨父和姨母的家产!他们把我从内地带到香港;他们给我住的地方,穿的衣服,吃的食物,喝的饮料;他们让我读贵族学校,让我住空调房,让我坐小轿车……他们给我的一切,都是我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而现在,姨母竟然还说要把他们的一切都给我!要知道,那不是一块两块,也不是一百两百,而是用千万,亿这种量词来计算的钱啊! 9 A( r- |( A! H4 H2 O( B* ~ ' ]& c3 s6 J5 V y# B& w 我开始急促的呼吸,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开始膨胀,我感觉全身上下都热得不行,我想我的脸一定已经烧得通红了。 # h2 Q/ @5 N( {& k6 b0 L. d p# K9 h; p% t
我需要一杯冰水让自己降温,可是没有,这里是无人的花园。4 G% w& X J9 U1 g: a5 {: F% l( r
/ d! X+ ~* E6 U# S 夜幕掩盖了一切,也掩盖了我的慌张。姨母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但她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我和你姨父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还可以赚到多少钱吗?阿新,既然我把你带到了香港,我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有很远大的前途,你可以做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成就,你命中注定要做一个上流社会的人,要做一个上等人。可是,孤儿院里的那些女孩子都是来路不明的,也许她的父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许是大陆偷渡客;也许是……” 5 |$ l2 J3 \, U& t! @* [% j* a0 D3 C: C+ T- m7 z! [( _( D+ a* s
姨母顿了顿,她轻叹一声,伸出手轻轻抚摩我的头发,语气开始变得温柔但却更让人无法抗拒:“阿新,你刚来香港没多久,但我已经和她们打交道很久了。好吧,就算她出生在一个好人家,因为命运作弄才进的孤儿院。可是阿新,你要知道,你将来的妻子,是另一个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这种女孩子配不上你。” , `/ n) P# X% ^- @' b* i/ P. R0 b 6 j1 p3 }& r& G6 H 如果说前面我只是震惊,但姨母的最后一句话却激起了我的倔强和叛逆。我一直以为,从小就被我牢牢套在身上的这两层保护罩,已经被姨母的宠爱给彻底融化了。但现在我才真正明白,其实,它们已经深入到我的骨髓,我没法抗拒姨母,但我更没有办法抗拒自己。 % f R0 I! p4 B) \' p2 Y9 L- w2 K7 L3 z$ C
我抬起头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姨母,我只是想要帮她。” 2 y- Y# A/ P1 R0 {% S/ f2 L9 G0 D7 i0 T, k) v4 X% _
是的,我还太小,恋爱和结婚并不是现在需要去想的事情。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姨母给的,我也知道如果她反对的话我再怎么倔强也没有用。但我真的不想看到那张微笑的脸会被忧郁笼罩,我真的不想她的心底留下任何阴影。 0 j2 o2 [& ]# {8 b; d, u0 C) P- N5 l ( v" _6 ?! `6 Z0 \0 o9 Y# v/ Z 我也曾是穷人家的孩子,我知道这种阴影可以伴随人的一生。 + n- Y( {3 T8 E+ n; e0 R $ t/ f$ h4 t# p' z 姨母继续想要试图说服我,可是我一言不发。终于,姨母对我的宠爱又重新抬头,或者她也想到了我的年龄和一些别的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向我妥协:“你喜欢的,是哪一个?” ) F1 `) _& {. R$ x5 c ) q7 D9 ? b, E “20号。”5 d* p0 h& _6 F4 V. b
3 [9 i, Z& v: W. h 姨母扭过头去,她从坤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刘院长吗?是的,是我。我想麻烦您通知一下,20号今晚不用上台了。嗯,明天您方便的话,我会让律师去您那里签一份黑暗收养协议。哦,不是我,是另一位好心人。是的,我可以做他的担保人。” 4 e* s3 z; L7 n( H H7 m1 s, l! N6 n; ?$ `' z/ ~! Q, I$ w# U- z
因为存在着太多慈善组织、义工和设备完善的孤儿院,香港已经很少存在单对单的收养了。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香港法律对于私人收养孤儿有着近似苛刻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45岁以下的单身男子不得收养孤女。, o/ d: L( l" O- W# F
, V' `( E. M* u8 L 但这世界上毕竟还是有很多真正的好心人存在的,而慈善组织也确实不可能招入每一个好心人。所以,这条法律还有一些补充条款:如果该男子能够有一位45岁以上信用良好的担保人;并且宣誓保证,自始至终只用化名与该孤女联系,在任何时候都不得主动对该孤女泄露自己的身份,那还是可以的——而这,通常被人称为黑暗收养协议。+ o/ \. a3 z& h9 o+ `% V
6 B8 S" l8 f6 M 当前三张公共牌发下来的时候,你拿到了中等对牌,你决定下注,你确信大家会弃牌;是的,大家一个接一个弃牌,于是你赢了。可事情往往没有这么简单,大多数人弃牌了,但有一个对手会突然跳出来,宣称他要加注,这个时候,你知道他拿到了顶对,你会选择简单的弃牌;或者你猜测他只是在做一个抽牌,所以你跟注、或者再加注。 % A6 |" }& [7 y& `7 l4 M N$ D W' \" p2 O3 {1 ?
紧手玩法认真的选择底牌,但一旦参与彩池,就绝少有中途放弃的时候。丹-哈灵顿就是紧手玩法的代表人物,在每一把他参与的牌里,都会用加注、再加注的办法构筑一个庞大的彩池,然后亮出毫无争议的底牌扫走桌面上一切筹码。' V- p2 j" x9 l0 g. b- l)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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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这种玩法,就像我热爱那些周末来澳门休闲或者旅游的、真正的鱼儿们一样。他们的乐趣并不在于赢钱,而在于参与每一个彩池。他们会不计代价的一直跟注,他们会一直看到发牌员翻出河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击败了——就算拿到不同花色的27也一样。: O( G$ J% \* I/ S3 i
7 e7 Z, u9 H9 A9 f! [# U1 o 而松手玩法的代表人物是道尔-布朗森;他比丹-哈灵顿参与更多的彩池,但比古斯-汉森要少。布朗森和汉森的玩法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比哈灵顿需要更精确的猜中对手的底牌——当然,古斯-汉森需要的精确度更高。 : m0 R, w. V/ H* e! g9 P5 \$ s1 M# z5 P
让我们忘记花色来讨论一把牌吧。当我拿到AK而下面出现AJ9的时候,我确信我拿到了最大的对子和最大的边牌(尽管这不一定能赢,但它确实比别的牌有更大的优势);我不用过多关心对手的底牌,就可以轻松的下注和加注;但当你用A2跟进彩池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L' d! G*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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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一个大对,但你的边牌实在太小了,如果接下来的两张牌没有2的话,任何一个有A的人都可以击败你,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平分彩池,于是你选择了让牌。但有人下注了,你猜他是什么牌?他有A吗?或者他的手里只有QQ,或者Q9,甚至他的手里只是78,或者根本就是在用36来偷鸡?0 }. J3 g) h% y0 `"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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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你跟注了。接下来的那张牌是Q,你继续让牌,他把所有的筹码推了进来。在这个时候,你的脑袋就已经短路了,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什么牌。 2 i8 K" q$ t, ~% j3 K5 @ 2 g2 q7 p/ O j$ x 一半的时候你会想,管他呢,我有最大的对子,我可以看到底,于是你跟着全下,对手亮出手里的AQ,然后在河牌发出来之前,他就把原本属于你的筹码全部扫到自己的面前去了,因为任何一张河牌都没有办法拯救你的筹码。 & f8 s1 K9 F( u : I4 x. U1 ]- a* o0 h0 K" d 而另一半的时候,你会选择弃牌,你惊讶的看到对手狂笑着亮出他的KJ,他对你说:“我看穿了你的牌,我知道你没有Q,也没有A。”然后你会郁闷得想去撞墙。 \/ K; u t! Q8 R8 Z / y7 w+ ~2 V) F; a7 w( t 但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他们拥有惊人的读牌能力——通过各种各样的观察和分析,像神一样,读懂能力欠佳的选手。前面一把牌他们会很快的弃掉;而后面那把牌,他们会迅速的把筹码全部推进去,然后……他们的筹码就翻了一番。 " f0 A3 N5 P; S- {" p6 k 8 {$ K9 R) I+ U7 @; R 我也可以读懂对手的牌,但我不是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我没办法保持百分之百的判断正确,甚至连60%的成功率也不敢保证。我一直都很清楚,如果我凶起来,也像杜芳湖一样奔放起来,这种打法可以让我每小时挣到一万块钱。但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我撞上一把大牌,也许一切就都完了。 + i$ ]; |" m" m9 k# M 5 v4 k5 t0 r, T& v9 V8 ^1 U 还有另一个方面也必须考虑,河牌出现后,所有人,包括鱼儿甚至是新手们,都会很容易的认识到谁的牌更大;他们会坦承自己的失败,选择弃牌。所以全下或者加重注的行动往往出现在翻牌和转牌后。甚至翻牌前的全下也比河牌后多,但是,问题出现了,无论你的牌优势再大,河牌也会击败你的梦想。就像凌晨的那把牌一样,我想要赢得更多,然后痛苦的发现,我输掉了所有的一切。# y/ ^1 U9 A" f* M& G
1 ?- Y* }& G7 K: j: m$ Y- O# H" S 我输不起。我只有有限的筹码,一旦输掉我就一无所有。2 Z+ c& X4 O C0 G9 r(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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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码数量和手里的底牌同样重要,甚至更为重要。而我,恰巧就是那个筹码数量最少的人。我不知道杜芳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但我知道,我只有两万港币的本钱(现在连这两万也没有了),而我每个月必须挣到十二万——其中的一半用来归还银行贷款;四分之一用来维持姨母的生活;另外四分之一我要用DNT的名义送给那个女孩。% J7 A( i" b g.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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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自己的开销,仅仅只是每个月八张船票。香港到澳门四张,澳门到香港四张——自从姨父跳楼自杀后,我就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输不起。5 p( m" p# `1 r. `( W8 r
- g% z# |8 W2 ^. q 更何况现在我一分钱也没有,还欠着杜芳湖十七万。我知道她会借给我四万去扳本,那么就是二十一万——债多不愁这句话并不适合每一个人。如果说我在欠她两万的时候,可以选择跳海;那么在欠她二十万的时候,我连跳海的权利都没有。就算是死,也必须先还清这笔帐,因为两万块钱也许对她无足轻重,但二十万这个数目太大了,大了她也无法承受的地步。死之前还要拖人下水,这不是我的性格。 * v5 `+ X7 u$ t* u( e) V- c # h$ b* c* D; Y* C* e 杜芳湖一直坐在我的床边,她静静的看着我胡思乱想,并且一直倾听着我的忧虑。然后她问我:“如果你的一个亲人得了绝症,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是一半一半,但不手术的话他必死无疑,你会劝他去做这个手术么?” / d: H' k( e* m3 Z & Q5 e$ o: q5 Q' @. ] “当然。” ! A( d% ?8 m3 P- ~ ' O7 m) {+ t# b- p) v/ F- h “如果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30%呢?” 0 [% J0 F% k2 j4 q! W8 d r. ? m/ z& g( @3 P% `
“当然也会。” & L+ B5 C! M- F* K. z- B/ q* Y3 C7 E, U% b$ m0 z; g3 T& S( H1 S
“那你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她说,然后走回她自己的床,钻进被窝。但没过多久,她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虽然很抱歉,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跳楼自杀的姨父……是不是姓平?”5 x1 }, }) k9 j. c
6 [" A' `: h/ l, [* D4 i6 B: Y 姨父跳楼自杀的事情曾经在香港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几乎每一家报社都刊登了这个消息。我点了点头,回答她:“是的。”! H- C( B, \& O2 L3 c5 z
& d0 F; e0 i( |* U “哦……”9 [6 g6 m& b' P+ Q) _7 `6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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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这一声拖长的“哦……”滑过所有的半音阶,由高而低,直到完全变成哑音为止。过了很久,她才问我:“那么,你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个挺身而出、为他的遗孀承担六千万债务的侄子了?”- G" B! B) y" }/ `( m2 _$ I( Z&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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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么多。”我淡淡的说,“他走的时候,还留下一些东西。变卖后还清了一部分欠款,转移到我名上的,只有一千二百万而已。而且这笔钱是分成两百个月来还的,也就是说,每个月只要还六万。” 2 E$ q" Q5 q( k9 Q. u% | 4 W6 x0 U6 Q- Z( { “那平夫人现在……还好吗?” 7 x- q% m2 K6 d) ^6 f* J ! d/ r& t# l+ S# w3 Q+ B7 @ “应该……还好吧。”我没有办法明确回答这个问题。我的姨母在姨父走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也再也没有走出那套别墅一步。她整天整天的呆在姨父的书房,我知道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垮掉了,如果没有我的话,我确信她不会选择活下去。/ v0 J n# L& C; u6 i
$ d% V6 Y9 U, [( M' w, l- q# e “他们有你这么一个侄子真是幸运。”杜芳湖说。 ' m1 ^- z; }; L5 r 1 d0 |: t7 T6 Z K5 S( | “是他们把我带到香港来的,而且他们一直把我看成自己的孩子。”我叹了口气,“我只不过做了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2 B, k0 p7 [8 W2 b" v; U2 I; {# ?' e
“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杜芳湖沉吟着,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很辛苦吗?你完全不必这样的,香港有破产保护法。”9 O# x+ u0 s% ^6 x7 u*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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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很多人都这样建议过我,可是那样的话,我姨母就必须搬出那套别墅。以她的精神状态,我不敢想象离开了那个家,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敢冒险。而且,我想让姨母住在那里,那里有她的回忆,和一切。”顿了顿,我继续说下去,“和钱比起来,姨母对我更重要。” E0 @9 Z( V& q! R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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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知道你玩牌的事情吗?”3 Q+ f0 r( n$ H l"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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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的舍友龙光坤……”/ \+ N4 x2 I" U' D3 G+ K; 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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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停了下来,杜芳湖看着我痛苦得有些扭曲的脸,试探的问:“就是他拿了你的身份证……”& Q3 z# t- D9 r5 Y7 R0 n
5 r ~: X2 X3 J3 |5 p2 e' @ “是的。”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上); Q/ ?* V7 r+ P1 P7 P5 r$ [4 A
5 m$ m8 C4 r( y; R' p 作者:阿梅第一纪念中学的宿舍,是两人共用一间的,这和其他任何贵族中学都不同,据说是为了更好的培养学生们的团队精神——送走姨父,在帮忙扛着行李的校工指引下,我第一次来到那间三年内都属于我,和另一位男生的宿舍。 2 T5 U# n0 s B( k, Y9 m& `+ h& z. t( H1 }3 S& ]# o
推开门的第一眼,我看到一个长发男子。他穿着花格衬衫,下身很随意的套着一条蓝球短裤。当他从沙发上起身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脸。他的嘴唇上方有一些绒毛,嘴唇下方也是,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很有一种儒雅的气质——而我最缺乏的,就是气质。 5 C' ^% y) z( H! U _; O4 U1 o3 i8 ~. \' C6 C; t# W
他打量了我两眼,然后向我走过来:“嗨,中午好,我想你就是我这三年的舍友邓克新吧?”% M( ^ H6 f6 _) Q% ^
+ f: w t8 @4 c “是的。”我有些拘谨的回答。% S$ k0 o" F7 z6 E* c1 s
: K$ G: P- A* D 他对我伸出手:“我叫龙光坤,很高兴认识你。希望这三年里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 O6 n T+ q3 }8 c: \: R* u6 k5 k/ Q2 w1 t$ d0 S) ?! j
我也伸出手去,和他做了个标准的年轻人之间的握手,然后我很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也是。” 5 E: r' {, S" U' ] | 8 ]7 d) R! R, n! ~* B 他热情的和校工一道,帮我收拾整理床铺,给我指明卫生间的方向。等到这些都忙完的时候,校工离开了,龙光坤又坐回那张真皮沙发。沙发对面的壁橱里,摆放着一台三十二寸等离子液晶电视。电视开着,左上方是我这两个月已经非常熟悉的Espn体育台台标,但却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 d3 q8 l: v) Z l" g % s6 m# G) b0 Q& X' u1 e “电视机坏了吗?”我一边问他,一边把带来的书堆放在我的那张书桌上。 % X. W' Q$ R1 F2 D( o4 p ]! u& }; I. s8 ? k
“没有。”他对我友好的微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这里有时不太灵光,知道你今天会来,怕听不见敲门的声音,所以故意把声音关掉的。” - t0 k4 W& `/ v4 h6 H ; O) \3 q! Z. ? u H 我有些歉意的说:“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 E/ w1 h' B Q2 C+ p) s+ X8 _' o. ~. b) G! g
“不,不,不要这样说。说真的,你千万不要这样客气,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想一想吧,我们还有三年时间要呆在一块,太客气的话就是自己找罪受了,哈哈。” - ?% }, I. C4 c- c4 G & y# f% a9 I4 b' n3 D 我很高兴能遇上这么一位室友,看起来他似乎很好相处,于是我回答他:“好的。”3 m1 _7 l P: E$ Z+ o) }
' B1 g6 W, C6 a# b) c 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调大了电视的音量。* T* w" e S$ r. n+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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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了这两个月的刻苦学习,我已经能够听懂那些英文解说:“您正在收看的,是Espn体育频道直播的2010年度Wsop决赛桌的比赛。在刚刚的那把牌里,道尔-布朗森在翻牌前以AQ全押对抗古斯-汉森的口袋对子K,虽然翻牌圈给布朗森发出了两张Q,看上去似乎幸运女神站在他这一方。但可惜的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他极其不幸的在河牌看到了另一张K……道尔-布朗森第五名出局,赢得赌金三百八十四万美元!现在,全场牌手和观众都起立鼓掌,欢送这位最受人尊敬的赌王!好了,接下来是十分钟的场间休息时间,我们将对布朗森和第六名出局的陈大卫做一个专访……广告之后,我们再见。” ; V3 d, @) N! \0 p. I! T 1 c; ]+ }# u- U. P; P0 ]0 X* } 当解说员说出“再见”两个字的时候,龙光坤摁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键。屏幕在一瞬间变成黑色,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解说声也消失了。这声音消失得如此彻底,以至于坐在书桌前的我能够清楚听到窗外小鸟的鸣叫,以及从网球场上传来的阵阵击球声。 ) z/ H* t- T5 h0 _; _6 V5 g" s / Q# u0 }* j4 S7 j# A0 V3 O 龙光坤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朝我走了过来,他随意的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就好像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多年的好友一样:“阿新,你玩牌吗?” J9 W+ f8 L \, p3 `8 Y$ Z1 {8 @0 `) X* [0 }) p' F
“不,我从来不玩。”/ e+ S0 a; ^! t' R" Q9 s3 @6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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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Wsop吗?”# x8 q) k- z3 Z0 I4 U
1 { M) F& c' ] 我点点头,事实上我对Espn体育台的这种做法也有些不满,虽然我并不喜欢玩牌:“没错,确实是这样。不过,你为什么不找一个不亮底牌的频道呢?”; N, U; C' Q$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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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看电视,平常我一般都在电脑前……你知道有这样的频道?”) Y y/ f5 r* c# x& \" ^' s
/ P3 Q9 j2 v3 c/ q9 ]% J* f5 Y" n “或许你可以试试BBC体育台。”9 E' A8 n/ b6 P+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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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马上又打开了电视,香港能够接收到许多电视台,他很有耐心的一个个换下去,终于,我们看到了BBC体育台的台标。屏幕上,余下的四位选手正在分别就座。2 V' p8 F: m6 \# m6 x! e6 {4 I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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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间休息结束,比赛继续进行。龙光坤坐回沙发,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然而这一次他却不再像刚才一样保持沉默,而是不停的大呼小叫,声音比电视里的现场解说还大。在牌手下注、跟注、加注的时候。龙光坤不断的猜测他们手里的牌,大多数时候他会猜错,但偶尔也会有几把猜中,这个时候他就如同中了大奖一般兴奋。 4 o }) o+ L& ~# g9 q6 h7 [ / F2 i" f* L/ p( W “嗨,阿新,这真是太漂亮了,我说詹妮弗手里会是中等对子,果然翻出来一对J!他的打法太明显,完全把底牌给暴露了,这样的水平怎么也能进Wsop的决赛桌?就算我是他的对手,也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弃牌的……哎,我说,放着这么精彩的比赛不看,你想去哪?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0 z0 g. a/ C! K , |& K$ ^5 F F2 Z# O “没有,哪儿的话,你一点也不吵……我哪儿也不去,只是想喝杯水而已。”1 `# R7 @6 N" D8 F. r9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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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床边的冰箱里有饮料和冰水,你自己拿;喝完记得给学生事务科打个电话让他们补齐就行……嗨,来看这把牌!” , V( E/ X! {+ N% @5 `. x# |# j# i! E5 S- e4 }. Q! I
他扭过头去,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屏幕。刚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的我不由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Z+ J# |0 V0 H c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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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绿色的桌面上,发牌员已经发出了三张牌,草花9,草花Q,草花6。& S5 \$ O! m6 j' R* f. I2 g, U
4 `6 f& _8 @3 F8 f! l3 a W Y “汉森下注四十万。哈灵顿弃牌,轮到蜜雪儿-卡森……蜜雪儿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选择了跟注!现在发转牌,转牌是……草花2!” . k7 A/ k1 o0 G & B2 i: s6 p* q! r6 [4 K Z. M# v 屏幕里的两个牌手一直盯着对方,想要从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中,判断出对方的底牌。龙光坤转过头来,对我说:“这是一场标准的同花大战,他们肯定都已经同花了,但谁的花大呢?我猜是蜜雪儿,她至少有张K或者A……”4 i5 H6 b; F3 k$ T
) B. G9 [& A' D8 f7 H 我很同意他的看法,然后我也不由自主的猜测起来:“是的,蜜雪儿应该有张K或者A,那么汉森又会是什么呢?” 2 o! W q6 M {- O! m5 j: g& Z9 u5 ~
“古斯-汉森是世界知名的超-攻击流牌手,他的手里可能拿到任何牌。”龙光坤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自言自语的说,“要是你可以猜中他的底牌,那你也可以去Wsop了!”- [: k: T2 b+ 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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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森让牌,蜜雪儿下注一百二十万,汉森没有行动,他一直注视着蜜雪儿的脸。蜜雪儿则一直保持着她优雅迷人的微笑,也在看着汉森……好了,汉森决定跟注!这样整个彩池已经超过了三百万。无论谁赢得这一局,都会成为决赛桌里的筹码领先者……现在荷官发出河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河牌是……草花8!” 5 {( [) z7 k" c1 ^ ' @0 S! S. h8 `" U9 w- l( O 这张河牌引起了现场观众的一阵骚动,就连两位牌手也忍不住摇摇头,笑了起来。汉森轻轻敲了敲桌面,以示让牌。而蜜雪儿则在短暂的思考后,抬起头来,轻声说:“全下。”4 J% l4 V2 Y0 j*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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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森似乎并不需要任何思考的时间,他马上也把筹码推了出去:“跟注。”! @& P6 `, I4 T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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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汉森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龙光坤马上就叫了起来:“他有草花A!” # q D6 p T# W! V0 C 5 w$ u) n. j+ q 在同一时间我摇了摇头:“不,他是同花顺!” : P+ j: r) z% z; b6 \; p }/ M , m& M0 ^- M' B+ ]$ _7 y% Q: q 屏幕里,蜜雪儿微微叹了口气,翻出底牌——草花K,方块K。我和龙光坤都猜中了她的底牌。0 |+ r7 k, o' m1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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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森却没有急着翻牌,而是对蜜雪儿微笑着说:“好牌。” \5 g' \+ \8 u0 C / ?5 C" T; c2 f+ r7 I+ I, Z 蜜雪儿摇了摇头,也微笑着回答:“怕是……还不够好。” 5 z( i' r6 V" K9 t5 `# V' X0 c * V8 G* F; V! p5 \2 s 汉森没有再说什么,他笑了笑,拿开压在底牌上的那个黑色筹码,轻轻的把底牌翻了出来——草花7,草花10。5 v* A3 I( f8 X7 P% k! A
5 G V, M, O: V- {6 o O) H4 J; } 看着这两张牌,蜜雪儿脸上的微笑在刹那间,凝固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中) 8 v% x1 s1 R2 n) [. [* P& C5 [, ~/ f7 E; N) ~, d- A
作者:阿梅电视里的现场也静默了好长一阵,这静默让我再度怀疑电视是不是坏掉了。但是,突然间,哄动全场的掌声和口哨声热烈的响起。( b7 n" n* B6 Z& M2 Y: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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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员似乎也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在一片嘈杂声中,继续尽职尽责的为大家解说:“汉森以同花顺终结了蜜雪儿……上次在Wsop决赛桌出现同花顺还是在一九九四年,而在那之前从来没有过……蜜雪儿第四名出局,赢得赌金六百八十万美元!”7 Y$ B0 ~- P/ ]3 n7 k
& X- X- f o! M+ W: ] 所有人的掌声中,蜜雪儿-卡森也很有风度的微笑着,为这个同花顺而鼓掌。她从牌桌边站起,拥抱了汉森,拥抱了詹妮弗-哈曼,然后亲吻了一下哈灵顿的脸颊…… 0 g/ M) W0 V0 }5 v( | c- t; I3 ~; D" R" q
而屏幕外,龙光坤则用比窗外火辣的太阳更炙热的眼神,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同花顺的?” * o7 `" } N( l2 b4 `- W. K6 M* B* q$ `& {
“我猜的。”我简短的回答,并且端着冰水坐进沙发,准备开始欣赏下一把牌。0 H. A# X% P6 B- M' M%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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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龙光坤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同花顺也能猜出来?你怎么不去猜6HC会出什么?”0 ?( |3 R" F- C6 i& I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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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猜的,你听我说,发转牌的时候,汉森的表情确实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但他推筹码出去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我们都能猜到蜜雪儿的牌,肯定那时他也知道蜜雪儿有一张大草花,已经比他大了;再加上之前的下注,我猜他有两张小草花。可是后来发出河牌后,汉森毫不犹豫就跟了蜜雪儿的全下。那么,你说,既然他是两张小草花,又毫不犹豫的跟注了蜜雪儿的全下……如果不是他有同花顺,还能有第二种解释吗?”" L& s* W: f# o8 W- m ~6 P
' [ \) V4 B. L* q* J0 N* e 然后我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他是汉森,又不是傻跟!” 8 g, s& p7 ^/ U+ Y6 F" H + e. f5 H& I2 a) `, \% p8 _ 我以为一直在香港生活的龙光坤并不知道傻跟是谁,但我错了,他死死盯着我,最后终于摇了摇头:“阿新,你他妈的不玩扑克,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 6 P: [# s. @* U- T. O. b4 i7 H! t( {3 p
“人才!”我们俩异口同声的说。! h9 i9 {6 P8 A6 R5 E5 |: Z0 r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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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几乎就在刚认识的半个小时里,我们就已经把对方看成自己最亲密的好朋友了,尽管我们对对方几乎都一无所知。4 N5 \* W# C+ `. [4 o f# ?& o
: L, y; c6 a0 ?5 M 这种事情永远只会发生在年轻人身上。+ k+ L% R3 K% }* S; d/ B- l/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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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刚那把牌开始,我也觉得自己对这个游戏开始感兴趣了。”我搓了搓手,对龙光坤说,“所以,我决定今天就算不吃午餐,也要看完这场比赛。”- O+ j9 ^2 _( A' _+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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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你提醒我了,现在已经差不多一点了,我也开始饿了,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就当为你接风。”# Y6 l' f5 d8 {9 b7 |* L
2 ]: A8 [2 f8 [( f/ R M “你舍得放下电视和我去吃饭?”6 O4 Z/ v3 w7 K4 a: B$ k.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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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不会告诉我以前你一直都是在公立学校念的书吧?” * F' _1 {* k5 _% I! p8 i" m$ \9 ?% F7 Y; J T7 X3 m" J+ d: G
“不,以前我是在内地读的书。”# q' x8 _+ \' C9 ~
7 u7 r' v% a/ ^, m0 a “哦,那可以理解。不过我想你需要适应这种生活,或者我可以帮你适应。看到墙上挂的电话了吗?学生事务科的电话号码就贴在电话下面,你可以给他们打电话,无论任何要求……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支付一些小小的手续费,不过我想你一定不会在乎的。嗯,顺便帮我叫一份意大利通心粉,谢谢,这一顿我请。” 5 b$ b7 q# Y# d# I7 S, j! t" [4 f: U) Y( X2 b9 e
我没有和他多作客气。然而就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场上又出了把**碰撞的牌。 ; B0 B6 t0 I- n. E% j) p' | * X) E) [5 |* z" n, L G4 X/ g “让我们看看……翻牌是K,3,7,都不同花色。汉森让牌,哈灵顿也让牌,詹妮弗-哈曼下注六十万。汉森弃牌……哈灵顿看着詹妮弗的眼睛,詹妮弗也毫不退让的回望着他。让我们猜猜他们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他有没有K?或者他们都有K,但谁的边牌更大?嗨,发生了什么事?是的,哈灵顿的手没有伸向牌而是伸向了筹码堆,他选择了加注,哈灵顿加注到一百五十万!现在轮到詹妮弗思考了,她皱起了眉头,可以看得出来,对她而言这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是的,好,詹妮弗决定跟注!现在发下转牌,转牌是……黑桃J!” w2 k$ C2 w1 z5 G(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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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黑桃J和前面三张牌的花色都不同,这就彻底失去了同花的可能,哈灵顿让牌,詹妮弗一直低着头,我们看不见她的表情……当她重新抬头的时候,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詹妮弗全下!哦,上帝,哈灵顿也是毫不犹豫的跟注!” - K1 R. L$ f, G4 k/ `4 V7 `% r! Z T4 [8 W1 U7 g- ?' b( v5 y
“詹妮弗是AK!”龙光坤叫了起来,“哈灵顿是KJ!” , j2 Y6 B) N% Z( W+ J, O. U4 [$ O' \' ~
刚刚挂断电话的我坐回沙发,并没有说话。我不同意龙光坤的意见,很明显的,这张J帮助了詹妮弗而不是哈灵顿,詹妮弗可能是KJ,而哈灵顿应该是KK、77或者……33;只有这样的牌他才会有恃无恐的跟注全下。 ) p& }8 R* l! S7 P c* C" n/ j* v) T+ @0 t6 y
“詹妮弗的表情非常不安,她其实应该感到非常不妙。她翻开了牌,K和J,詹妮弗两对!哈灵顿也快速的翻出了底牌,他的手里是一对3,现在哈灵顿是三条3!” # j. w- R4 ?, F8 a 7 U4 @6 s, C: B; `% V “詹妮弗需要一张K或者J,否则哈灵顿就能把他淘汰出局。现在是河牌……黑桃Q!哈灵顿赢得这一局!詹妮弗-哈曼第三名出局,赢得赌金九百四十万美元!”& O p4 w7 k& \4 b* }! K& A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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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紧张的时刻来临了,冠军之门已经向两位选手敞开,现在哈灵顿有两千三百二十万筹码,古斯-汉森则是三千一百八十万。他们究竟谁能夺得最后的冠军,独得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奖金呢?现在,依照惯例,在荷枪实弹的保护下,在全场的掌声里,大赛的组织者凯森先生很吃力的抱着一个大的纸箱走了进来,纸箱里是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纸钞……伙计们,还记得去年吗?当凯森先生抱着两千一百万美元的纸钞进场的时候,我们的嘉宾林克博士就说他今年肯定会换成拿支票入场,因为他猜测今年已经七十九岁的凯森先生没法承受这纸钞的重量,可是他错了,凯森先生还是决定采用了这种传统的方式……在荷官和警卫的帮助下,他把钱倒在了桌面上。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一小扎是一万,一大扎是十万……二百七十五大扎的钱堆在桌上,像是一座小山……” " G q: ]1 n! j1 a0 e f R \+ r( l: [9 \
我和龙光坤都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气。金钱的魔力是无穷的,在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如此之多的现钞后——虽然只是在电视屏幕里——我已经从对这项游戏感兴趣变成了热爱,而原本热爱着这项游戏的龙光坤则已经近于痴狂了。 ; q; C# e& Z2 x: n n1 x% x 1 J9 H% C1 I! p8 ~. M “两位牌手都在不停的看钱山上的那条冠军金手链……它究竟会归属于谁呢?好,现在,哈灵顿下注两百万,汉森马上加注到八百万。这是筹码优势者通用的技巧,他手里的牌并不需要很大,但却很可能逼迫对手弃牌……哈灵顿全下!汉森跟注!哈灵顿翻出了一对10,汉森哀叹一声,他抱住了头,看来他的形势非常不妙……果然,汉森是一对8!”+ E1 f G ?" ^5 y4 K2 n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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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牌是2,K,A,转牌是又一张A,汉森需要一张8,这样他就可以把哈灵顿淘汰出局;但如果拿不到这张8,他的筹码就会远远落后于哈灵顿,这样在接下来的比赛里,他将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河牌发出来了,是8!是8!是一张8!汉森!古斯-汉森幸运的拿到了这张8!这可能是全世界范围内迄今为止最昂贵的一张牌了,它价值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而哈灵顿也并非没有收获,第二名的他也得到了一千三百八十万美元的奖金……好了,随着这局牌的结束,2010年度的Wsop也就全部结束了。各位观众,再见,让我们明年再见!” : w: b! u( f8 r3 ]6 Q( y" X, O- M0 |3 c5 [
“他的运气真好。”我嘟哝着,把头扭到一边,竭力不去看摄像机对那座小山似的现钞翻来覆去的特写——那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一点。9 h5 j8 q! U& D# w) X
; f! D: `: P! ^" B! M% d “他妈的,要是我也能拿次冠军,不,就算只是进入决赛桌……”龙光坤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屏幕,丝毫不掩饰眼中对那座小型钱山,和钱山上那条金手链热切而贪婪的渴望。 3 M8 Y; g6 n" d' ~* `9 P ) S1 H# y$ q! j. w9 b E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走过去,开了门,接过学生事务科科员送来的午餐,转身放在桌上。一盘意大利通心粉,一屉唐朝酒楼的叉烧包,还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和热气,可刚才还感觉饥饿的我们却没有一点食欲。 ! H& A! ?+ F% S" f# V3 A3 N/ |4 K& f) g. K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阿坤,你说如果我打电话给学生事务科,他们会给我们送一副扑克牌来吗?”) s5 W( Q* U6 U4 ]' p4 `
7 q. V; ~$ U x2 s6 g+ m4 A5 y “当然。你的意思是……” 5 U/ q D O4 M0 I* L' t K* c! q; B# p& b% C6 h
“是的,我现在手痒极了。” 8 ?/ E8 O7 n5 | 7 k `" Q6 a8 V& Y3 Y 龙光坤眼睛一亮,刚才还显得很颓然的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这种事哪用得着麻烦学生事务科……他妈的,我究竟把它藏到哪儿去了……嗨,伙计,你看这是什么,一打扑克牌和一套正规DC的筹码!我老爸的朋友从澳洲带来的……我们玩多大?每人五万,300/600的盲注怎么样?” 2 g: E1 V) G2 X/ Q/ E* G8 ~$ c0 [' c. n6 e, s* C- ~7 h5 f
“虽然这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5 r3 ^- X0 X$ C, p' W;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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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开口,你那个会造钱的姨父就会源源不断的把股民们用血汗换来的钞票塞进你的口袋……OK,那我们还等什么?”龙光坤走到桌前,用手臂把原本属于我们两人的午餐扫到一边,“Let`sgo,让我们马上开始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下) % ^' M& Y1 c# u) r8 J# a" K. f ) M/ ]* g& ~. w/ D7 \, t/ f3 C 作者:阿梅第一把,龙光坤小盲注,我大盲注。) e. E. j9 U" j; q$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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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像是电视里那些高手一样,双手捂住牌,只揭开了牌的一角。然后他兴高采烈的把所有筹码推向桌子中间:“我全下。” 5 H, N9 d* S X: y0 j. F / p1 [% [0 c3 i" j* |$ I+ X0 X 我也看了自己的底牌,一对J。; M7 j3 ]. _" k8 c: `6 U
7 E+ J2 e4 ?/ C 看龙光坤的架势,他一定抓到了大牌,对A?对K还是对Q?碰上了这三种牌,除非像刚才的古斯-汉森一样,幸运的击中剩下的两张J之一,否则都必死无疑……但他的兴奋似乎过于夸张了,难道他是在偷鸡?3 Z. S& l9 I. D1 M7 s! z2 X
% m3 u4 W3 a; h4 T 我苦苦的思索,脑海里瞬间转过了一万种可能,最后我确定龙光坤是在偷鸡,可是就当我把手伸向筹码堆想要跟注的时候,却又开始犹豫起来……最后的最后,我轻叹一声,把自己的一对J扔到了牌堆里,结束了这把牌。 - a7 H* h! ^/ \7 v' M# {4 |% _+ c Z/ R7 W8 f6 D) M4 C
龙光坤哈哈大笑,然后翻出他的底牌,不同花的3和8。 8 N, b2 v6 @* V% n$ ? ; o8 i# a6 F I5 y8 K “这是勇者的游戏,你永远不可能在你没有投入的情况下拿回一分钱。”他一边洗牌,一边以老资格的身份教训我。 " X2 R1 D: `; J0 g Q1 P 4 M# z* {5 I- v 第二把,我小盲注,龙光坤大盲注。 3 I' M) ?( i* ?/ E$ B; A: p" z& ?- A t) S. D7 h7 N
我拿到了黑桃A和黑桃K,这算是相当大的牌了,无论公共牌里出现AK中的任何一张,都能让我凑成顶对和拥有最大的起脚牌;如果下面再有三张黑桃的话,我还能凑成最大的同花;就算这些都没有,我也可能会以最大的杂牌取胜……+ c/ N' ~' u7 n!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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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点了九百的筹码出去:“我加注到一千二。” " e5 v5 M& r, @4 ~: P* U - U8 ?" `% N( |# y 龙光坤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毫不可惜的把牌扔进牌堆:“你当我傻跟?” & f5 p' i6 N: Q1 C * q c; h2 {; e+ c4 y3 M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这半个小时里,我们两人都打得很稳,牌也来得很均匀,筹码数量依然相差不多。然而我也慢慢的发现了龙光坤的一些破绽。' [: r: [0 B; @5 \) {
3 c+ A3 w2 S; z* S* u$ q 事实上,龙光坤是完全按照教战手册上所说的一切来做的。这一切在《超级系统》里也有讲述——, I' T; }+ [% R) F: d B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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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着一副扑克脸,不让对方察清自己的虚实;全神贯注盯着对方的眼睛,通过对方的表情判断对方的底牌;不断的变幻下注数量,不让对方摸清自己下注的规律;用不间歇的说话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以及误导对方的判断…… 6 \1 q2 v, Y7 Z, V/ {, U 5 h4 M7 F8 \( n+ }, p& o- W 这一切他都做得很好。但是,归根结底,他毕竟不是Wsop决赛桌里的那些顶尖高手。 ' @1 B. f2 f! o1 j3 w6 s- H+ | 8 B. R; R8 q) m5 a, b) h7 U 他在拿到真正的大牌时,总会加注到600-1200,尽管他的下注总是不断的在这个区间变幻,但其他的牌很少能够进入到这个区间;加注到1200-1800的,是7-J的对子,和一些看上去有一定实力的牌,例如K9之类;而通常他加到2000-4000的,是一些小的同花连续牌,像是红心78;除了第一把外的所有时候,当他全下时,是6以下的对子。而在他仅仅只是跟注时,他的手里,是一张花牌带着一张小牌,例如Q5这样的牌。3 N" P6 Q! H' c3 S8 c5 E% B0 l4 v
' W+ J+ w# T. i6 I; \2 F3 N 在德州扑克这个领域,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手,我完全不懂得应该怎样通过观察对方的脸部表情来判断对方的底牌,但我想,我获得了另一种判断对手的方式。; b+ m) r8 ]& O; v: j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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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手牌发了下来,我在小盲注位置,拿到的是红桃K和草花10。 , L3 A, K2 S( I% G! I7 `% l+ i2 z; W7 R* n( E
这不是一手很有实力的牌,但也不是没有希望的弱牌。我选择了跟注,然后龙光坤加注到2400,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机会来了。9 S) o- v x4 c) n9 a* V
P9 e1 u+ @1 w/ ? 我点了点自己的筹码堆,并且推出去其中的一小半:“我再加注到15000。”1 R1 m8 `$ J4 j; T. y) W1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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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重注后我的弃牌。对于这出乎意料的反击,龙光坤显得有些吃惊,他仔细的看着我的脸,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 ^* W, t' X% f7 s# ~
- u* I8 \" D* V( K; A “谢谢你。”杜芳湖一边让发牌员给她兑换小额筹码,一边回头对阿刀微笑,“真的很谢谢你,刀哥。我会照规矩办的。”. d+ A5 X$ Z8 H. t( Z- Y"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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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阿刀直起身子,吐出一口烟雾,又把礼帽放上头顶。他慢慢的走出大厅,所有人都听到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我喜欢懂规矩的人。” ( e4 d# W3 [3 e% d! r9 L + [8 G' H: b. A4 I6 M* O" k 我知道这句话并不是说给我和杜芳湖听的;我猜想,这些旁观者里,一定有几个不懂规矩的人。- {3 i# D. p: h6 A5 b
) E: G g' R9 n! `4 w0 `- _2 g$ a “那么,可以开始了吗?”等到小额筹码换好后,杜芳湖问。, p3 t6 j+ M% E
$ J1 D" s1 t! t) s4 _6 l- X “是的,已经耽搁得太久了。”陈大卫很温柔的抚摸手边那个橙子,这是他的招牌动作,“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0 k6 x/ t5 M: F: Y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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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局开始了。杜芳湖正好是大盲注位置,她扔下两个500港币的筹码;小盲注位置的人也扔下了一个;然后发牌员开始发牌……杜芳湖的下家在看到自己的底牌后,摇了摇头,把牌扔回给发牌员。再下家也是一样……所有人都弃牌,现在轮到陈大卫做决定。0 j# j: p3 S4 J'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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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注。”陈大卫把橙子压在底牌上,然后扔下四个五百港币的筹码。 5 J7 z2 \3 Y5 Y+ I! L4 o & h/ A4 k& E+ w0 p 接下来的所有人都弃牌,大家都很惧怕陈大卫的加注。有那么一会,我以为小盲注位置上的那个人想要跟注,因为他的手已经移向了筹码堆。但他畏惧的看了陈大卫几眼,还是选择了放弃。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还没有做决定的人——杜芳湖。7 c% I5 V9 D9 z+ A3 v7 R/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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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右手捂住底牌,低下头去,用左手姆指尖轻轻的,翻出底牌的一角,再迅速放下——这是鲨鱼们看牌的标准动作,可以确保任何人都无法知晓自己的底牌。) v, y: d3 P, ~- B# [: i
5 ]# G: u# R' @; D “这把牌是我的大盲注,既然大家都弃了牌,我只需要一千就可以看到三张牌……这很便宜,我想我没理由不跟。”杜芳湖一边用那沙哑的声音说着,一边把两个五百的筹码摆进彩池。. e+ c e5 L+ D S/ i: [8 I
4 e/ x( t* _: l7 @( x' A8 Z7 m 发牌员左手拿着整沓牌,右手握拳,在墨绿色的牌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他销掉一张牌,并且迅速的数了三张,把它们翻开在桌面上—— 6 L$ p; n& [% d c1 o% g w. T/ f* `* j; v5 T. T; I
草花3,红心7,黑桃Q。( ` k; l1 Y. a. A
2 a1 _6 v$ m7 T% O: H& ? n 我注意到杜芳湖的身体有些颤抖,于是我按住她的肩头,并且低下头去,附在她的耳边说:“不要紧张。告诉自己,放松三分钟。”9 L$ x T) @) \+ G+ H,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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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说是这样说,但我很清楚,如果坐在她那个座位上的人是我,也只会比她更紧张。事实上,就算我现在只是站在她的身后,也一样放松不了。9 Q8 W6 a5 y* @ {# o
6 U; p4 x7 b8 J 杜芳湖点点头,她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敲敲桌面,让牌。陈大卫看了看我们两个,又看了看公共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那个橙子:“下注,四千。” 0 N# o; h6 ?4 b! }' J : Y2 [5 i" R0 J5 m' n. Y “我跟。”杜芳湖毫不示弱的回答。 2 S/ o: V6 G9 d! Y2 U( ?/ _; k Q. Q% m+ D# n3 p/ s6 H
转牌是方块3,杜芳湖继续让牌,陈大卫盯着那张牌很久,最后他也敲了敲桌子。最后,陈大卫和杜芳湖在各自花费六千港币后,看到了河牌的出现——黑桃K。7 P$ P3 y4 c E4 e; F8 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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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敲了敲桌子,陈大卫盯着他的那只橙子,再次温柔的抚摸它,就像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大约半分钟后,他淡淡的说:“我全下。” 4 T9 [$ s2 Q% n6 E, x0 @ % F" }8 }3 B: N1 D8 x 我听到杜芳湖叹息了一声;她摇摇头,把手伸向自己的底牌,我知道她要弃牌了。但突然,我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我按住了她的手。 " Y M. N& |1 b3 t8 a, X. {- Z |% O, Y2 b; H
我是如此用力的按住她,以至于我感觉到手背上的血管一直在膨胀,膨胀得像要爆炸。 ' f, _3 j8 l+ c# B' Y & b& i; R# Y) O W, I' X" V9 J/ d+ M “阿新,怎么了?”杜芳湖疑惑的问我,所有人也充满疑惑的看着我。 ; A3 V5 r7 |( i/ d7 g& \ ) S6 K- `0 g; n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的看着陈大卫,他依然在抚摸他的橙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和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大约看了他二十秒钟的时间,我依然看不出任何关于他底牌的蛛丝马迹。 % @) |4 W& q9 E3 A * H- y" F! f) M; z7 i% U 他的确是世界最顶尖的牌手,他隐藏得极深,我知道我看不穿他。 % g3 q+ i) x1 L0 i2 @4 }4 O- J - |9 ~! `- e% g3 x( I& K" s 但是,我脑海里的那个影像越来越清晰了,清晰得就像陈大卫是翻开牌和我们玩一样——我用另一只手,把杜芳湖面前的筹码全部推进彩池。 " Z' e7 A, C0 L, m" D8 e8 t S , s& Z/ k0 ?8 n) H7 Y7 I; { “你疯了吗?阿新!”杜芳湖怒不可遏的想要站起来,但她忘记了自己的右手还被我按在桌面上,她没法保持平衡。 ' w: A# \% x ], i# [' C& E/ C7 b
在杜芳湖的头部狠狠撞击了我的肋骨之后,她又被迫坐了下去。 4 a+ T/ F# L* x1 Q/ s 2 |# u! [/ _5 C- J' R 她撞到了我的伤口,我感觉很痛,我竭力想要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这疼痛转移开,然后我闻到了一股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和的香味,那是从杜芳湖身上传来的。 ' \; E9 V; D( |8 y/ K7 M% X2 V& C' R7 G1 }+ p# u- l
“等一下,这位小姐。”陈大卫终于把他的目光从橙子移开,他看着我们,双手虚按桌面,示意杜芳湖冷静下来,“我们都还没有翻牌,我给你一个机会,更改这位先生的决定。”, |7 q, y3 G0 M
( g! N' d$ q/ M; j% _) b “不,不用更改。”我一直看着他的脸,“你是世界冠军,我们什么也不是。但你自己知道,这把牌你赢不了我们。” - t* Q4 A$ t: g; @5 `7 g0 A' O6 d/ J
我慢慢的把手从杜芳湖的手上移开,然后我抓住了她的两张底牌,我感觉自己的手在痉挛,我的胃也是一样;但我还是翻出了她的底牌—— ) b) D9 }4 W" w; y2 ]+ K) @5 s( E+ X6 V; q ]1 H+ N. ?' H& F& [2 H
草花10,红心9。 & S* _% V g+ z6 F0 u - ~( v- m( \3 _; D+ b" r 我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那一刻,身体所有的疼痛和不适都离我而去了;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我还站在那里;我的脑袋乱哄哄的一片,就像有几万个声音在同时争吵。 3 p+ U: T( k8 B7 d7 F. h 3 z( J' K0 x6 ^/ c _( s' X5 x( b 我根本没想到,敢于在翻牌后跟注四千的杜芳湖竟然会是这种底牌!$ c* V& n* G' X-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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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奔放了,如果这种牌是我拿到的话,在翻牌前,它们就已经被我弃掉了!$ o2 r# B+ M: ]$ r1 \1 |9 x% K
+ ^2 M% X6 D6 j9 j8 u6 K7 i" d8 {/ p “你只有一张10?只有一张10你就敢跟我的全下?”陈大卫轻蔑的看向我,然后他问杜芳湖,“这是你的决定吗?小姐?”1 l" [/ t u; G9 I' [0 r; i. O; s(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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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颓然的坐了下去,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把头抬起来了。但她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然后用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要死,就一起死吧。” # v* I2 B) m" C g) |0 I& T L8 P. ^8 l
我艰难的把目光从那两张底牌上移开,死死的盯住陈大卫的眼睛,然后我听到自己用冷酷的声音对他说:“你的牌不是45就是56。你在等顺子,但是你没有等到,其实,不管她是什么牌你都赢不了;而我们要赢你,只需要一张比7大的牌就足够了。是的,一张10……已经足够了。” * s* r( X+ ~% K' y # n3 W9 d6 A" _7 m9 N( G' Y3 L. g 这话是我说的吗?我怎么敢用如此肯定的语气对陈大卫说话?他是世界冠军,我只是一个输得破产的蹩脚牌手……/ J4 Q# W9 \1 r* \& o,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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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脑海里那个画面再度清晰起来,就像是有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在告诉我:“你说得没错,是这样的!”( s$ Y' a9 V( C% r; l& P) x6 q
# B, l; i |$ I1 Z 陈大卫的手终于动了。 ^; H* { h, G- i2 `" \/ m+ p: j8 ]+ N! A G
我盯着他的手,几乎所有人都看着他的手…… , W& ~( q& W. j" i1 W* o8 [2 r$ P5 |, e
陈大卫的手终于动了,但他只是再度抚摸了一下他的橙子而已。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真是不可思议……你竟然只有一张10就敢跟我……”; S3 z# O7 Q/ O3 h7 X
0 B( @' J' s Y' V 接着他笑了起来,很难相信,长年板着一张扑克脸的他也能笑得如此灿烂。他用肥短的手指拿开压在底牌上的橙子,就像电视里的慢动作一样翻开了他的底牌—— + p& W" |6 B$ O3 d: ^, M, Z7 h + R& }, t7 I" U1 Z9 [! f a 黑桃4,方块5。 ' R; U1 K# N! G$ ~+ `: p + K: B5 j& c& z6 o1 U% e, h9 b3 p 他翻牌大约只用了两秒钟的时间,但我却感觉像是过了一千年那么久。我感觉全身都已经汗湿了。我的思维离我而去,但我知道,我们赢了。 9 v1 v: z' w! \' D3 ?$ s/ f$ m+ S/ P6 [. W' f+ v }2 s& `: N
我看到发牌员把杜芳湖赢到的筹码推了过去;然后陈大卫从桌边站起来,围观的人群则纷纷散去。另一个穿着DC制服的人,从桌下拿出几个筹码盒,把陈大卫的筹码装进去。 , a4 K6 a) }, }2 r5 `3 m* n- M; j: \4 p2 Y/ i" x1 Q
陈大卫走向我,他认真的看了看我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一句话。然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大厅。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1
正文 第七章 心满意足" u$ N4 g) @7 v) W- ?
* C) p& m* H9 h6 f% v; R: B, n 在无言的弃了两把牌后,那条鱼儿拿到了一对3,他贸然的在翻牌前全下,那把牌我拿到AQ并且跟注了他的全下。公共牌里没有出现任何一张A、或者Q,如果没有全下的话,我很可能会在中途弃牌——但他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 7 Y+ t4 B" D% d 7 Z" z, Y9 V$ }/ h 10、10、4、6、4。这就是那把牌的五张公共牌,他非常气恼的看到,那对3,神奇的消失了。! m2 t8 C/ G. d9 z4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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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一点点的运气,我扫走了他的两万港币,但这一切远没有结束。他再度买入,又在翻牌前全下。是的,他有一把不错的牌,KQ,但我的手里却又是一个AQ,发牌员没有给他发出唯一能击败我的那张K,于是他的两万筹码和刚才的那两万一样,再次被发牌员推到了我的面前…… ' d" M$ O9 V+ Q, U8 J & b' S$ E$ {: s1 @; v9 Q 他已经疯狂了,再度买入,全下;他每一把牌都在翻牌前全下,无论拿到什么。以至于同桌的另一位牌手不得不叫来巡场,他指着那条鱼儿说,他已经妨碍到牌桌上的所有人正常玩牌。: L6 W% N3 `, f- _, B2 g+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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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场征询了我们大家的意见,几乎所有的人都指责那条鱼儿,只有我笑着对巡场说:“德州扑克里,有哪一条规则不允许别人在翻牌前全下?”# J8 }8 p% D+ \# H ^) C$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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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样的规则,于是牌局继续进行。那条鱼儿继续在翻牌前把把全下,偶尔有些沉不住气的牌手也会跟注;每一次他亮出的底牌都比别人小,但一半时间里,他总能凭借运气赢到几把。每一个被他干掉的牌手,无一例外的都决定不再买入,在离开牌桌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牌局,这太疯狂了。”% _$ g) |( j H' b- F
0 W8 P: ^/ m1 g% M% g; f- y- B 最后,这张牌桌只剩下了三个人:我,那条鱼儿,以及另一条被鱼儿吸引过来的鲨鱼。在没牌的时候,我和鲨鱼会简单的弃牌,把盲注让给那条鱼儿——他就像一个辛勤的搬运工一样,扫走一次又一次盲注,然后在我和鲨鱼有牌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筹码、一文不少的交到我们手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中)# a# t4 C. H" J7 l4 u
- C' Z) W' G* F 作者:阿梅这种玩法极其轻松写意,我只需要选择弃牌或者全下,甚至不用费心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我悠闲的抚摸着橙子、偶尔点上一支香烟、或者抿一口侍应生端来的冰水,并且愉悦的欣赏着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 9 C+ A! w5 i- r4 \, q. Z: B9 k7 t r! f6 W" d5 c) O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那条鱼儿终于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个筹码了。/ }3 X& f- j# V6 Y$ T ~8 m
# u) W! s' ?& C' F3 A/ q/ y “今晚我的运气不好。”他站起来对我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恨,“我总是撞上你的大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运气比我好多了。”. F; L v. _9 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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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给我发的大牌实在太多了。”我递给发牌员五百港币的筹码做为小费,并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 ^/ H; P! o5 s & g* [$ ]6 K& P% B 四十万三千,这是我在澳门赢到的最高纪录,那条鲨鱼也收获颇丰。我们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站起,彼此都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张牌桌了。 : j8 j' N5 z9 V1 g9 s d4 v$ k/ V- W9 v0 w* v+ d
我们熟练的把筹码放进盒子里,他比我动作要快,但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赢得这样多。鲨鱼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玩得很开心。” 9 i; t6 x- w6 {6 v) A. A9 o2 I$ r9 b9 l- t' }4 `
“是的,我也一样。” $ s, ]& @, F4 Z9 j0 M) R1 B0 y( W6 o5 X- n% X
然后我听到杜芳湖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阿新,阿瀚,你们刚才抢劫了银行?” 3 Y% M' u( u! K5 _7 U" \+ T+ c0 c+ g8 K) f& X1 _
我笑着回过头去和她打招呼,那条被她叫做阿瀚的鲨鱼也冲着她笑了笑,然后阿瀚走开了。杜芳湖则走到我的身边,她把自己的筹码盒放在牌桌上,帮我整理我的筹码。$ G# H! _6 A& t$ c7 T* t
5 B6 s( v9 j+ M- j5 I 我抽空看了一眼,她的盒子里大约有十七八万筹码的样子。& I5 Q3 x& k& Y) l
0 T/ a5 K' g I; ?: w 毕竟,我面前坐着的、这个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是整个圈子里,所有人公认最心狠心辣的人! D4 R" d I' B1 z9 w+ |; O4 s# k! ~) x) |1 p9 C
“我想……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我字斟句酌的措词,同时小心观察阿刀的表情。* B; J8 w* w2 F& H& \) A3 k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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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失望,毕竟在他如此“推心置腹”之后,我还是没有当场答应他。但他的笑容马上就回来了,他笑着举起酒杯:“那当然,那当然。反正比赛还有半个月,邓生和杜小姐可以慢慢考虑。来,我们喝酒。” . F @% _' q! X3 N 5 A' {) M, ^: z( F3 _ 我和杜芳湖也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我站起身,掏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桌上,淡淡的对阿刀说:“我醉了,我想我需要去休息一下。”+ H2 O$ ^- W9 K" U$ E+ o
1 _, W+ w( s6 P$ y2 u' J6 c 杜芳湖马上也站了起来,她扶住我的手臂:“刀哥,我送阿新去休息。我们就……失陪了。”. Z; {/ ?) [0 K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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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根本没有喝醉,但所有人都觉得我的谎话说得正是时候。于是在杜芳湖的搀扶下,我回到了葡京DC的那个免费房间。 7 w7 ?: \- |2 _5 \6 O H 1 H3 X. S N9 I; o 一进房间,杜芳湖就松开了扶住我的手,她很严肃的对我说:“阿新,我们应该答应他。” 9 ~+ R6 d8 a- ^; y - e2 h; q+ f" X; r+ y( z9 C 我不置可否的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这个决定让我觉得失望;我非常失望,但我还是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9 p( d! F/ u' Z/ @: X% p/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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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件事情对我们没坏处。第一,我们可以和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牌手之一交手;第二,我们可以从中赚到钱;第三,就算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 o7 P. M2 h% g. T3 \ % ]0 S. E2 d6 Q “我补充一点。第四,我们可能会在输掉比赛后,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我冷冷的说。 . p2 ^3 l1 S; E1 H; f 7 P6 H `3 C* i& Z; D “不,你听我说……” _; p$ }( i2 j8 w" d4 ] }6 w* Z5 z$ O" P9 q( Q 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现在应该是你听我说!我们可以每周来这里赢钱,而不必冒任何风险!就算我们因为这一次没有答应阿刀而得罪了他,我们也可以去别的DC!我们要做的,只是坐在牌桌边,等着鱼儿自动送上嘴来!他们会给我们送上食物、衣服、以及生活的一切开销!可是,如果我们输掉那一局,只要阿刀一翻脸,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o$ ]) c! S+ t* |3 [$ t. A(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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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根本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且有些惶乱的抓紧了我的手臂。她的手掌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柔滑,五个手指的指尖都硬硬的,像是我父亲那双因为长年劳动而积满老茧的手。0 \/ r C' P2 u0 N" C* i
# A( [8 Q, c, x9 ^$ ? 她试图让我镇静下来,但我没有,我继续说着:“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挑战极限,就像阿坤一样。他总是念叨着Wsop,然后他输掉了一切,还差一点搭上我,甚至还差一点连你一块搭上!而你……先是陈大卫,再是托德-布朗森。醒醒吧,算我求你了!凭着运气,我们可以赢他们一把两把;但我们终究是干不过他们的;我们只适合在这样的牌桌上吞食一些小鱼,但他们是真正的巨鲨王,他们会把我们吃得连骨头也不剩的!他们会在牌桌上扫走我们的所有筹码,然后……然后就轮到阿刀来对付我们了……”2 _: j. M, W) R-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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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松开了那双抓住我的手,她颓然的坐进沙发,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5 h+ ?% U. ~" h+ O2 l8 I1 O2 O! v # T* Q; u6 H. _( D0 s: a2 f 但我没有听清楚,于是我问她:“你说什么?”% ^5 p; \6 q D& s
/ S- M" l, R+ d# k: V1 w “我说……那我一个人去。我可以让阿刀给我另找一个搭档。”7 ?- w$ [1 ^; U: r. f* m
% _6 J1 V- M) r8 f W “你疯了吗?” : t0 H1 r1 O$ m* ^; ]: A3 {' Y: J. i- {9 N* ~6 F3 y
“没有。我现在很清醒。”杜芳湖说着说着,突然低声抽泣起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了。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你知道我的玩法风险很大,每一个周末,我都是冒着彻底破产的危险玩牌的;直到现在,我还是一直赢钱,可是我每一次赢钱后,都会更害怕,从我开始玩牌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真正安心过,我好害怕,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输,会输掉一切;每一次回到香港,我都会害怕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算我睡着了,我也会做噩梦,所有的噩梦都是我在一把牌里把一切输得干干净净……”/ {' T o/ ~' z E. k$ B7 C4 }8 \
4 }$ j2 b2 J3 P- R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干些别的……”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难道我就不怕输吗?难道我就不知道输了后面对自己的将是什么吗?难道我前一天刚刚经历的事情那么快就忘记了吗?那我自己为什么不试着干点别的? & n8 ~ @* }0 T h q0 ^: P# U4 { ( u5 V3 ]5 f0 Z: ~+ U0 y 杜芳湖摇了摇头,她还是回答了我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我需要钱,大笔大笔的钱。你的姨母等着你每个月送钱过去;而我也有我的母亲、和四个弟弟妹妹……没有哪家公司会给我开出十五万的月薪,可是每个月我必须拿到这么多钱。”6 x5 w0 I6 P( U+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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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去脸上的泪珠,认真的看着我的脸:“是的,阿新。阿刀说的话,真的不一定可靠。这件事风险太大了,你考虑得确实有道理,你还有姨母等着你照顾,你不应该参与进来。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可是我……”( h' A X; g% B J
2 W; [4 S* y7 C0 ?4 ~0 G- t 泪水开始从她的眼眶里不停的流下,她放弃了徒劳的擦拭,她沙哑而悲哀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听起来像极了某只野兽在濒死时的哀嚎:“明天早上等你回香港后,我就去找阿刀,告诉他我会代表他出战;而你这一次没有答应他,他一定会很恨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葡京了,你可以去金沙或者永利……”' H: M" r8 R4 K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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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打在地板上。这让我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夏天,当姨母带走我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流下了眼泪;我想起当我推出杜芳湖所有的筹码时,她说的那句“要死,就一起死吧。” , g- {" ` P# H) p" J 2 A$ n+ Z" ^* I, F4 H4 O …… _2 X: J: e1 D0 y. J. s* x& u+ I& Y1 }+ p s3 }0 P) Y
我扶起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脸。这张脸很普通,普通到平常人看过后根本不会再想起看第二眼。我听到自己对她说:“阿湖,要死……就一起死吧。”% a7 J I; I6 x: m8 {$ C- D/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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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她试图说服我了:“不……阿新,你不应该参与进来的。你……” 2 P. J# ~) t$ u' d/ q' f% y* O0 [' `$ K J- l
“不要再说了,阿湖。”我摇了摇头,用手掌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从现在开始,直到半个月后的赌局结束,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做出的决定,都是两个人共同的决定。” / k0 H0 c% W) X* R; t0 U9 N8 u. P2 @ + d# R; q3 n; g0 S4 f g 然后我走进卫生间,把喷头对准自己的脸,并且把水阀开到最大,冰冷的水流狠狠的击打在我的脸上,直到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F- i9 {& z; P% a6 c3 j& ^% E
) y; _* Y7 ^, m! f- W, O 我走回房间,对仍旧在抽泣着的杜芳湖说:“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开始、试着去了解那些对手们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上) ( u; V1 X. M3 Y ( A3 v. P" y! [1 L! _ 作者:阿梅在杜芳湖和我开始备战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还算幸运的事情。' n" V; `4 N$ w* A
' `9 E! m% ^) b. o) u 虽然我们长期以来都只在现金牌桌上捕鱼;但无论她还是我,都有着异常丰富的SNG比赛经验——这是一种至少要玩过一百场以上的SNG比赛,才能得到的经验。+ X6 r$ b6 \$ h$ P0 @3 z; [
- o3 k1 ^0 p0 s" d" w& T 她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哪些人玩过SNG比赛,我并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自己的SNG生涯是何时开始,又在何时结束的……& W7 m& N9 @1 G#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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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人生的第一个SNG比赛里,我拿到一对K,并且跟注了那个并不算漂亮的“美女”的全下。她翻出了一对A,对我说了声谢谢。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发牌员移到她的面前。 9 Z& O' w% m1 [ + n; T* _7 h/ |1 P3 I 我很不甘心,但我必须离桌退出——赌局如人生,永远不可能重来。; l8 y8 p2 W6 T3 i2 N5 n( U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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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很快结束了,我和龙光坤回到学校。周一,我习惯性的在早晨六点起床,走到阳台上,把《牛津大词典》放在手边,开始朗读那本《超级系统》。 - P; h! U3 N& x; C8 ^3 k. S3 d; P n& W9 e0 ?3 U! V) }
通往阳台的门打开了,龙光坤穿着裤衩、睡意朦胧的出现在我面前。+ L; v S% q7 y
* @! t5 y* _+ z+ e) N1 G 我很是有些不安的问他:“阿坤,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4 V) [5 O# @* V"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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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他说,“不过,你总不会是躲到阳台上偷偷看**小说吧?” ! C8 S2 |9 v' `3 u5 P- z" Q* C3 A# @2 s5 `+ Z, s8 U
他夺过我手里的书,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我以为他会马上还给我,但是我错了。在看清楚书名和作者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人也精神焕发起来。 0 Y$ ~; G! T3 C6 I$ q$ N/ T. V2 G5 |4 L+ {) v$ o. X$ G [
“啊!哦!阿新,你太不够朋友了!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你有《超级系统》这本书!” $ v( ]0 r7 e: ~' l$ \* | ' \6 `) O- C3 V- T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这本书怎么了?” 9 F4 L0 H: _* V, U4 Z) a( x) K4 p/ m. D# b" i
“怎么了?”他已经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你说怎么了?这是《超级系统》!是德州扑克三大圣经之一!你知道我找它已经找了多久了吗?不行,这本书我要看!看完后再还给你!” 0 T% i2 U4 t5 T2 E0 u( h 1 \/ |$ ?0 Q2 L- f “这当然没问题。”我说。 : @. x9 z T( L' [ # t% ]6 e% K, ~' a( b& D3 s 他紧紧的攥着那本书,像是生怕我会反悔一样。他走进房间,然后又走了出来。手里换成了薄薄的三本书,也是英文的;叠在一块也没有那本《超级系统》厚。' f; ], [% ]' U$ ^
# x( v6 k7 Q* C5 ]9 g6 J 封面上,是一个戴着绿色太阳帽(这是真实的)的中年男子。 2 N9 N, B7 M2 F" [3 v' }! X( W % T# i ^5 ^5 p! d% y “我想我们可以换着看。”他说,“这也是三大圣经之一!丹-哈灵顿写的《哈灵顿在牌桌上》——你可以从里面学习一下怎样玩SNG和MTT(Multi-Table,德州扑克多桌比赛)” 7 L7 o" F( \, s" o. B$ y% k6 L# M" C. w- Z2 l
我的眼睛一亮,这正是我现在需要的。我从他的手中接过这些书,然后问他:“你不是说有三大圣经么?那还有一本是什么?”1 ?/ U% X5 M1 [0 g5 W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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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我满足了龙光坤长久以来的愿望,他对我的问题解释得非常详尽:“所谓的三大圣经,排名首位的就是这本《超级系统》以及《超级系统2》,书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现金游戏的技巧和经验教训。其次是《哈灵顿在牌桌上》和后续的第二本、第三本;它指导一个人怎样打好一场比赛,SNG,或者MTT;从早期的策略直到盲注疯涨之后的玩法;从满人桌到缺少人手的情况……至于剩下那一本,那是米勒的《SSHE》,我们不用看它。” {5 `& |1 ]: C) i
* V9 Z$ u5 M' T- [5 L2 h+ Y “为什么?”# U8 S4 S r3 ?9 b4 D4 h0 z
$ G$ X( }, j( Y7 S; K" |; A “这本书的全称是《S-mallStakesHold`em(低限注德州扑克)》,明白了么?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去玩限注的德州扑克,那是给小孩子们玩的,所有的人都会跟注到河牌出现,就像扔骰子或是老虎机一样凭借运气来决定胜负。”. Z! A5 ~/ y( k8 K% W' T. r5 w% c$ B
2 i" ^; ?! L& f 我点点头,听他这样说过之后,我对限注德州扑克也没什么兴趣了。我打开手里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随意翻到一页,并且朗读起来。 ; E$ n3 H& J# h7 L" y8 _5 x# [ j! O" i/ I4 c' X
“这是你参加主赛事的第一个牌桌。你决定开始谨慎保守的玩牌,建立你紧手的形象,然后渐渐的放松,随着盲注变大,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偷得彩池(完美合理的方法,合理到大部分新手都会用同样的方法玩牌。)在前十五把牌里,你拿到了很多大牌——对K、对Q和两个AK。你领先下注这些牌,抓到几个很好的翻牌,赢得所有的前四把牌。你没有一次亮出底牌,在前十五把结束后,你翻倍了你的筹码。” - K6 W, H p7 G, S" K" X) }( W# j* |: X* L4 x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4 y6 p. W: H2 Q% y( E8 P) c! r& \5 k1 n& y$ ~9 l- Z
“从你的角度看,你没有做任何其他事情,只是正常的玩牌并且谨慎的游戏。你接连拿到大牌,这不是你的错。但在其他人的眼里,你是个疯狂的、狂暴的牌手,你正残酷的威胁牌桌上的所有牌手,他们没有看到你亮过一把牌,他们只知道你不断的参与每一个彩池,加注并再次加注。”1 L7 \2 d7 ?# N4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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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坚持最初的战略,试图渐渐放松你玩牌的要求,那不会有效果。当你决定开始玩较弱的牌,你的对手会有效的让你停下疯狂的步伐。当你用同花连续牌采取行动时,你后面的家伙会用任何一把好牌全下来对抗你。你开始本来想玩得谨慎,但是你的牌桌形象没有成功的建立起来,所有人都觉得你非常大意。现在正确的行动只有一个,继续玩谨慎的游戏,甚至比以前要更加谨慎,因为你知道,你的好牌会得到巨大的收获。”: k2 l2 d; A& x4 i1 A* Y, y8 P
B( ^+ k) J# L7 |. B 我陷入了沉思——自己的牌桌形象,这是我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我感觉似乎自己踏入了另一个天地。 4 Y6 |: ] I4 |( d, O! ~ ) h! i. i9 r) m9 g+ w' s8 m2 j 我终于忍不住推开门,问龙光坤:“阿坤,在那场SNG比赛后……大家是怎样评价我的?”- [ Q* Y* _& ^) f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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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坐在书桌前,如饥似渴的啃着那本《超级系统》,他阅读的章节我在之前已经提过——那是些诸如勇气、罗曼蒂克之类的东西。$ a. N3 k+ ^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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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他掩上书页,似乎很认真的从记忆里试图寻找出答案。我紧张的看着他的嘴巴,然而从那里说出来的答案,却让我彻底的无地自容,“嗨!没人评价你,你觉得谁会没事干去评价一个超级菜鸟?”9 ~3 v# F% }8 w H- B8 h4 Y
" D& }3 ~2 q4 F! i 我走回阳台,一直到开始上课,我也没有和龙光坤再交谈哪怕一个字。 5 O! a5 z2 P* E) p' ] ; n, f; P" z% M 香港的高中课程大致相当于内地的初中,对于已经经历过一次填鸭式教育的我来说,这些重复的内容只会让我昏昏欲睡——但有一点他们做得相当好,老师对学生有着无比的宽容,只要不影响别人,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 / B6 N- }% S3 O0 o 3 r" V( j8 i: n$ s 我不知道是香港的所有学校都这样,还是只有第一纪念中学才这样。但我把课本扔到了一边,然后拿出那套哈灵顿的书看了起来。 4 p6 ], L, b% i: r' |! n8 q1 d/ g$ o" ]- o1 T0 R
是的,牌桌形象,整套书翻来覆去的就是在说这个。 2 X8 I$ O: j$ j8 o ( ]! g. W4 J6 b6 W3 G' b! P SNG和MTT差不多,但它们和现金牌桌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游戏——现金牌桌随时可能有人加入、有人离开;筹码输光了也可以再度买入;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把精力完全集中在你的牌上,猜中对手的底牌非常困难,而且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 R8 K/ l+ g1 |* R: \ X$ e7 ]6 F2 i1 X7 R; u 但一场SNG比赛从开始到结束,你的对手就是那几个相同的人,他们不可能被轮换,也不可能中途退出——除非输光所有筹码。0 d, K, n) g(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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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人与人的对抗,在SNG比赛里比什么都更为重要——筹码优势、位置优势、甚至底牌优势……哪一样都没有比摸透对方的心理更让你接近胜利。7 D+ w+ O9 s" P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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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星期,我是在哈灵顿的陪伴下度过的。我知道自己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我急切的想要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然后我渴盼着周末的到来;而周末,终于到来了。 6 @1 Q2 Z! I9 P$ m4 X0 L1 \" i1 F( X
吃过晚餐后,送走了姨父姨母,我迫不及待的找到那家游戏室。1 L- C3 O6 }$ O, g- _*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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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所有人都会非常欢迎一只超级菜鸟加入自己的牌局;所以我轻易拿到了这一周的暗号。我一个人穿过那些游戏机,走到那张台球桌前,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对那两个年轻人说:“我来找史密斯先生。”- W# G" h1 e7 H( _/ o( _*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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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史密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他们推开了那扇门。 " f: X2 o: k' D& w5 t5 ?* \# n- f! x6 z m
八点整的时候,牌局开始了。哈灵顿告诉我,我必须注意观察这三个人:在这一次的牌局里,是龙光坤,他坐在我上家;以及美女和秃顶,他们坐在我的下手。 % I1 Z3 a5 \+ w8 ]5 X" G0 l0 E2 {$ {# I: M( a. R: ~2 d3 X
于是我对其他人不闻不问,只是全神贯注的观察他们三个。. F* C1 Z/ B4 ^(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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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上一次获得情报的杂乱无章和毫无价值,这一次我自己都感觉要好得多。我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资料,美女玩牌非常稳重,她只在拿到AA时全下;秃顶则喜欢用重注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在大家都只是跟注想要进入彩池的时候,他拿到89这样的边缘牌,也会毫不犹豫的加注所有人。 ! L8 `% \ Y; `9 P" x ) z0 X/ R6 a5 t1 b) M( @4 u 但比起观察他们更重要的,是我必须注意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事实上,上一场我已经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超级菜鸟。而这一次,我知道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g) a: C9 ]5 `; k ]3 c' l% @# w2 T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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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9 v1 _5 M2 z0 E& T1 F9 ^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下) * _: Q; Q) i$ L+ h& c0 R2 D2 z/ Q- e4 X* P8 {) A# v6 }% M7 L
作者:阿梅现在的盲注,已经涨到了40/80港币,这是一个比较令人尴尬的数字;花太多的代价去抢这么少的盲注确实不划算,但随意的放弃也总让人有些不甘。 9 r! }: Y) X* m6 ^ c; b- g; t s2 H8 N. e
而且,很快盲注就会呈倍数增长,下一级只是50/100,这看上去没什么;但再下一级将会是100/200;再之后是200/400……在被盲注吞没之前,每个人都觉得,在不必付出太大代价的前提下,是时候做出一些行动了。5 ]. N% s) u: N+ A!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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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家弃牌、但却有四家跟注!而这把牌,我再次拿到了一对K!9 v0 ^; V7 A& {3 e" f)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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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我了,后面只剩下了小盲注位置的美女、和大盲注位置的秃顶。1 C7 x* ^" m+ L9 v*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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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我应该加注。手里有大牌的时候,人们总是希望看到大的彩池。有一些牌手会在这时,纵容甚至鼓励小牌跟进来,以构建一个庞大的彩池。但我绝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也希望看到大的彩池,但我想要面对的是尽可能少的对手——KK是除了AA外最好的牌,但德州扑克里没有哪手底牌是无法击败的。AA在一对一的时候有85%的胜率;可是在十个人全部跟进的情况下,胜率只有不到三分之一。6 w3 p# M" R; J(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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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秃顶还在抽烟,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弃牌的打算…… : t7 S3 L! G9 N% d8 g% ], h# b6 z. X
“我也跟注。”我做出了最好的决定。之后,美女抵挡不住巨大彩池的诱惑,也扔进彩池一个40港币的筹码,她跟了进来。 8 B! [0 a2 P+ G" e* T6 }* e1 C/ m7 \5 `( q& O% I4 ~- s/ z
现在是六个人跟注,加上秃顶的大盲注,彩池里有560港币。这个数字是每个人初始筹码的四分之一;已经不算小了;我知道,秃顶会对这个大彩池实施一些行动。- a: }7 Y9 N8 w7 [1 G"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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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秃顶的行动完全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我心情愉快的看着他加注到240港币——这确实令人心情愉快,哈灵顿说得一点也没错,没有什么事情比看到对手听命于己,更让人有成就感的了。 7 {& a3 C: P9 m7 a7 a1 j" j7 y, _: f4 k
但我必须要说,这个加注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尤其是对其他牌手而言。因为他们如果跟进彩池的话,必将面对我的再度加注——这就是哈灵顿所说的三明治效应,那些牌手就像夹在三明治中间的火腿一样为难。; r/ I5 B' U+ J
+ D; @7 ^ d" t; b" U5 A8 Y9 y, W" a 陆陆续续的有人弃牌,只有络腮胡子勉勉强强的跟注240港币。+ o- C* e- F9 n: O& D! ~9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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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池现在是880港币。对于我的一对K来说,这个收获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并不奢望更多,我现在只想没有争议的一举拿下彩池,于是我淡淡的说:“我全下。”$ K( v ^! j9 O1 c4 A7 u
; l* X! x' s8 B/ L7 D 美女摇摇头,弃掉了她的牌;然后是肇事者秃顶,他公然在翻牌前加注,却不敢跟注我的全下,不过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b/ U( w$ B3 x! r3 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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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不在我计划内的络腮胡子,却给了我意外的惊喜。 0 k9 f0 ^ A2 M; F' |$ z5 ^) F R/ p6 r* h# l7 d* i% P: o “小不点,你先前只是跟注而已,我知道你没有大牌。”络腮胡子也推出了自己的所有筹码,“我跟注全下。”+ ?$ I* d/ r8 V; s/ \- n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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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翻开了,他是一对10。没有任何悬念,我拿下了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庞大的彩池。 5 C1 o) ]) @- l$ { g" V- ^8 m& o5 {4 H$ q- N 络腮胡子摇摇头,离开了牌桌。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不点,你这把牌玩得很不错,我们下个礼拜再见。” 6 W& p+ V& B6 m7 J6 \, G( i/ _) R/ o$ i6 @2 V; n+ z3 L* e1 a. {
是的,这把牌玩得很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当秃顶、美女依次出局后,我突然发现,我对牌桌上的其他牌手一无所知。 8 v: E- T1 h3 c3 Y4 E! \ % ~; c6 h) o: }* M! h 巨大的筹码优势并没有被我发挥出来,在一把牌里,我拿到了A10,而翻牌出现了不同花色的2、5、10,我下注,这并没有错,但我被一个被大家称为“甩甩”的眼镜男加注;我跟注。 4 D* K& ]6 W# m ; G5 s; o; ~- F2 x- v8 K& K 转牌是8,我继续下注,他继续加注,我再度跟注——我认为他也有一张10,但边牌没有我大;我想通过下注再跟注的方式,给他设下圈套。是的,河牌出现一张5,这是我乐于看到的,没有任何同花和顺子的可能,而我拥有顶对和最大的边牌,我确信他不可能在河牌前,只用一对小5加注;于是我下注,并在他再度加注的时候全下。 ' g0 m# Y e3 k$ m+ j2 e: n% ~9 @4 y$ h! |# ^, k L5 R2 I# H
“我跟注。”他毫不犹豫的说,然后他对我说,“你可以不用翻牌了,我知道你是A10。” 8 b2 f' Z9 f7 w4 s/ [9 A8 f- {7 h1 o+ L+ n6 T- j: x
他把手里的一对J亮了出来,并且对我说:“我想我把底牌已经表达得够明确了,但你却完全不信任我。”8 C7 @6 X, A+ G# E" i
K7 n K7 t. J 我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他不断猛烈的对我加注,我竟然天真的以为光凭一对10就可以击败他!这把牌让我乱了阵脚,再之后的牌玩得一塌糊涂,我第四名出局——距离奖金只有一步之遥。 1 V$ u5 X3 ~/ P5 `9 L5 n$ | w _) W& |/ W9 t 可是,再下一个周末,我就令他们不得不刮目相看了——我拿到了第二,只是在一把运气牌里被秃顶击败。他们每一个人都盛赞我的表现,但我知道他们其实打心底里认为这只是我运气不错。 + B: T) D* S% X/ i$ F1 q: o* p; o b
再之后,我稳稳的把持住了所有这种周末SNG比赛的、一个前三名席位——众所周知,进入前三名后,在盲注涨到一把牌就必须决定生死的时候,牌手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全下,然后听天由命。而运气,向来不是我的强项。7 Y$ w5 x4 V# Y% [# Z
& H% a0 n; P7 J6 _0 L' k+ }" c 我一直从哈灵顿那里学习;我在一个月内,读完了他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那三本书,并且读了一遍又一遍;他使用的紧手玩法似乎就是为我量身定造的,我非常容易的接受这种玩法,并且把道尔-布朗森抛诸脑后。我天生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我并不喜欢在刀尖上跳舞的那种感觉。1 m6 h- `( G6 k: k. [/ m4 Z
# i& |/ f1 \7 E5 e 每个牌手都有自己的风格:斯杜-恩戈、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陈大卫、丹-哈灵顿、丹尼尔-内格莱努、萨米-法尔哈、詹妮弗-哈曼、蜜雪儿-卡森……所有这些人的风格都不同,但他们都属于盘踞在食物链最高层的巨鲨王,能给他们造成损失的只有他们自己人;他们的每一场牌局,胜负通常都在千万美金以上。8 U) [2 |$ `( S2 L3 l7 a& q: O H
! H. t$ ]. v) e# f3 l 有电视录像可以作证的赌金最大的一把牌,发生在丹尼尔-内格莱努和古斯-汉森之间。内格莱努底牌66、汉森55;翻牌前两人重注将其他人吓退;翻牌9、5、6;内格莱努下注,汉森跟注;转牌又是一张5!内格莱努继续下注,汉森还是跟注! 9 s# _' I/ y8 Y& { 9 S* H8 A" N" {# X 河牌不是6,内格莱努只是三条6带对5的葫芦,而汉森是四条5;内格莱努下注,汉森加注;内格莱努再加注,汉森全下!内格莱努也跟注全下!那一把,他输掉了5700万美金!1 E; J: N5 |% o$ F
4 }8 n7 W3 B. l# Y0 ]: d4 M 这笔钱对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算是小数目!但是三个月之后,是的,仅仅三个月时间,丹尼尔-内格莱努就将这一把输掉的钱全部赢了回来!6 c: O* ^! Z% Z4 Z! R9 ]
- E+ w8 N2 E' z 我依然每一个周末去和那些人玩SNG比赛。我得到的,不仅仅是那少得可怜的金钱,而是别人拿再多金钱也未必买得到的经验和教训;有了这些经验教训、我就可以更好的理解哈灵顿传授给我的理论,而这些理论反过来又让我在牌桌上获得更多的经验……我的玩牌水平越来越高,我甚至坚信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去和那些巨鲨王对战——毫无疑问,一年后与陈大卫对战的那把牌,完全可以证实这一点。5 r* y8 C9 R, P1 z& `+ N
- C* ~7 Y8 O) \" _5 u 只是,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去拉斯维加斯那种地方。我要过的,不是那种风尖浪顶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承受不起动辄数百万、千万美金的大起大落——哈灵顿在第一页就告诉了我,这是一个只存在高手、却没有王者的世界;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小概率河牌击倒;再狂暴的巨鲨王,也不例外。. W7 L0 V0 @7 c. e3 Y" y: o&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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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平静的生活也常常会有意外发生——二零一零年圣诞节前夕,秃顶、美女、络腮胡子那些人,终于拒绝我再度入场,这种有收入(虽然极其微薄)的特训,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一章 抛抛(上) $ n' c$ Y/ D% r1 Y0 Q , t2 B8 _# r6 v8 l) e* ^ ~* X+ v v 作者:阿梅那个圣诞节,我收到了阿莲的第二封感恩信。 * B; ]8 X0 U3 z, S! w$ J7 } : F3 s& y! v, }( x o1 m6 Q 事实上,我一直关注着她。她已经不再扎俗气的马尾辫,而是留起长发并且把它们烫得弯弯卷卷的;她开始学着使用昂贵的化妆品、口红、香水;定期去漫步云端做面膜和肌肤保养;她掌握了上层社会必须掌握的社交礼仪;交际舞跳得比我还好;她的行为举止也慢慢向学校的其他女生看齐……在这些方面,阿莲进步的速度和我在德州扑克上的进步几乎完全同步。 + ?( p. t n) d6 M1 O / {; ]2 K5 f, ] 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微笑。她笑起来,依然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9 Y' f! ^+ z) F$ n/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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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很容易理解。第一纪念中学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高中学校,能够在这里念书的人非富即贵;只有在童话里,灰姑娘才能够和王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而现实,是不相信童话的。( d; H, S& J+ }8 [$ G0 L- R$ V
9 @6 q- S! Q6 H4 F# ? 所谓的“上层社会”,就是这个世界里最现实的一个阶层;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无法更改这里的一切规矩——约定俗成的、心照不宣的、或者潜规则。任何一个想要加入的人都必须也只能被同化,我不也穿起了西装、打上了领带?难道我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一个被上层社会包围着的灰姑娘爱慕虚荣吗? ; S) X6 r2 j, y: s- p1 l3 e1 ?5 P' s5 L# t. v
是的,无论她如何改变,她都是我深爱的那个阿莲;我从未因她的任何改变,而让这份爱情变淡。我一直告诉自己,她是值得我一生都去爱惜、呵护的人! 1 a6 _! l6 ~$ y d8 T * P4 | k; t7 I8 S& w+ [* i/ u 我猜想四万港币的生活费对现在的她远远不够——当然,对于一个普通的收养孤儿者而言,这个数字已经非常巨大了,每个月拿四万港币出来,完全可以收养四五十个孤儿,甚至更多!但前提是,那个孤儿绝对不能生活在第一纪念中学这种环境下!: @) D2 q/ g1 |2 z- c: A0 A
/ \6 I3 u. k8 _. r% B; r0 y' o% P! ? 在读完那封信后,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5 P! ?6 v$ i8 ]4 ? 6 t$ Q3 c6 O4 F0 d8 [4 \ 这封信用的是第一纪念中学的信封;信笺也是。它们的价格并不低廉,但应该是物有所值的——打开信封时,一股浓浓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让我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明亮起来。' u6 {) h+ @$ d7 W9 ^1 p%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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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上一封信来,这封信的字迹明显要潦草一些(但比我的字还是好多了);照例是以倾诉对暗夜雷霆叔叔的感激之情开始;以“期待着与您相见”告终;但我看到,在信的最后还有个附言。4 U2 j+ E3 c% S/ y! l
" I) L6 D" Q( t( e7 s, d; Z' R “附言:阿眉(我的舍友,也是最好的朋友)约我这个寒假一块去瑞士滑雪,可是我没有足够的旅费;所以我想我只能拒绝她了,虽然我很想和她一起去体验一下异国风情。哦,暗夜雷霆叔叔,我并不是向您哭穷,也不是想让已经对我非常慷慨的您,再为我花费更多;我只是单纯的对您说这样一件事而已,您知道的,我想把所有关于自己的事情都说给您听;是的,我想这个寒假我会留在香港。再祝圣诞及新年快乐。” * m7 v* v6 W1 s8 Y 8 Q3 u2 p; \% u5 H( ~* s& y- y: z9 Y 看完这段话,我能怎么做?我会为了一笔旅游的开销而让阿莲失望甚至伤心吗?当然不!我提笔开始给她回信,这一次我写得异常顺利,连一张信纸也没有浪费。 ) g% z6 e* P' h0 G( C2 e9 K( b/ E$ i: Y ' _! S! L6 l" i1 B. Q3 d( E “阿莲:见字如晤。既然你想要和阿眉去旅游,那么就去吧;开阔一下眼界并没有什么不好。关于旅费的问题,你大可以放心,已经快要新年了,暗夜雷霆叔叔还没有给你新年礼物……那么,你觉得去瑞士滑雪的旅费,这样一个新年礼物怎么样?”7 m5 G2 G& S; ^8 C5 Y*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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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信交给姨母后,我去了学校。当然,我没有忘记给阿莲的银行卡里,存进十万港币——我没有太多的开支,平常的花费都是从牌桌上赢到的;到圣诞为止,我已经攒下了大约三十万港币,所以这个数目对我而言,并不是特别为难。 7 ~! n$ i# F# c8 n# z3 y6 w3 l% E/ e2 V+ A- \
圣诞之后很快就到了元旦,当我回到别墅,想要陪着姨父、姨母共度新年的时候,玛丽叫住了我。 1 W0 K! b& ?. {& L" z9 {' [9 u N
“邓少,平先生让您去他的书房一趟。” / R6 J5 }+ ^- C# T) w; O/ B3 ?$ I$ N9 {
“现在吗?”2 o6 L7 g9 t5 f0 Y
" ~5 d# }" n$ o' H “是的,平先生说让您一回到家,就去他的书房,他在那儿等您。” ! P3 L- X- F3 {5 |( t3 b: |; p ! `. z) t: @% |5 t" _5 R2 K 我有些惴惴不安的走进姨父的书房,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我不太喜欢这间书房,因为平素和蔼可亲的姨父,在这里总会板起脸来说话,严肃得令人窒息。1 A) b2 Y' N4 y# u: L4 Q4 J
/ k$ X9 h3 G3 p. c3 f$ G “阿新,你来了?坐。” # x6 r9 x3 P6 v3 V2 E' A: p+ h! A+ a/ u2 K% R
在我坐进书桌对面的那张会客椅后,姨父一边用他的那支派克金笔敲击着桌面,一边对我说:“这次叫你来,是有两件事情想要问一下你。第一件,是关于你收养的那个孤女杨永莲。你姨母对我说,你给了她一笔去瑞士的旅费?” ! S2 J T4 ^8 L( ^' k0 I( N$ \3 v- e/ A7 s$ Z( D- l8 v: x
我点了点头:“是的,她说寒假想要去瑞士旅游,所以我给了她十万港币。”3 P+ r/ z# G, r& \
9 N! U" D z# w5 m5 `$ B 每一封我写给阿莲的信,都是通过姨母审核并且转寄的;她完全知道信里所写的一切——所以我根本就没想过,能对姨父和姨母隐瞒这件事情。 : O2 x8 B# O G# ? B$ t6 { " u% Q; R0 Z. w 姨父的声音像是从高耸的云端传下,那一刻我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股市大鳄,而是一个大法官:“我还听说,你非常喜欢这个女孩?”: f1 Y Q: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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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这样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慌乱,并且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我结结巴巴的说,“可是,我才十七岁;而且,我还和她签了黑暗收养协议……”7 ]: @& y: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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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问题所在。”姨父挥了挥手,“收养协议是可以转签的,比方说转到你姨母的名下,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她接触了;还有,我并不赞同你姨母关于门当户对的看法,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当年就不会娶她了;至于你的年龄嘛……哪个男儿不钟情,哪个女子不怀春……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2 r1 ^# B& p0 a"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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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 g7 Q9 b3 _* i5 X9 S.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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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笑了笑,但这笑容却令我更为紧张:“是的,你说得没错;在你那个年龄,我已经和你姨母走到了一起;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 ' l5 e' N+ h' m" {& i8 G: N: K 1 m- ^2 {5 V" c 他沉吟了一阵,然后他加重了语气对我说:“阿新,作为你的姨父、你的法定监护人、或者只是作为一个比你年长的朋友。我现在想给你一个建议。”3 ~: @4 L9 H# w+ `' M1 N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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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的话让我有些惊讶、还有些感动,在我有限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长辈,会对我说出“朋友”这两个字。 ) l# {: l8 ^4 N5 b : B* |& s3 `2 m9 n* M. ~: Q “我建议,你把这份黑暗收养协议转签给我。我会让她转学,第一纪念中学并不适合她;我希望她和你的生活再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你可以放心的是,我一定会继续负责她的一切生活开销,合理的,或者不合理的。”4 C9 q: _, T$ S
) Y6 J6 a K+ P9 }% R) v 大家完全可以想到,听完前两句话,我就像挨了当头一棒!我站了起来,但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姨父收回这个明显蓄谋已久的打算! ' F& a8 X) W6 A3 \4 w5 n * I' I5 d* c1 _' w+ F “你不用反应这么激烈的。”姨父一直看着我,他继续用那支金笔敲击桌面,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说过,这只是一个建议,你可以选择照做、或者拒绝。”+ V8 \2 W7 k- x0 R+ O
) s/ z5 R K6 B, }9 j+ S$ f. K0 H4 x/ n “我拒绝……哦,姨父,我不是……只是……”8 b: c, U! x# }: K* h6 C
+ g( M6 n2 p$ g- Y 姨父站起身来,并且按住我挥舞着的手臂,止住了我语无伦次的说话;他走到饮水机前,给我倒好一杯温水,并且看着我一口喝了下去。! f% A. j$ |1 G# F" y
+ |, t4 g! B3 b K4 y3 ]) T8 W 然后他坐回自己的老板椅,微笑着说:“我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三十年前我父亲和我正式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和你的反应没什么不同。我觉得,我应该把当年父亲教育自己的话复述给你听——你是一个男人,以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着你去面对;所以,你一定要学会镇定。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得意忘形;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一蹶不振。”7 p0 V% F4 b* d' {! Z O; b
3 D! P, C: w* o" w. d7 N/ I 我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是的,姨父。”; e1 Y6 z0 {& ~4 ?
8 H8 V$ O: r1 O! ^ “既然你拒绝了这个建议……那么有些你不知道的、关于杨永莲的事情,我必须要对你说明。” 4 N, m) y& p2 e# F/ X , h ?( a+ u$ _ Q) c 我对阿莲的一切,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难道她还有什么事情,是连一直关注着她的我都不知道的?不可能!0 G* K0 X- j0 C; s1 E2 U(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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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虽然这样想着,但却更加认真的倾听姨父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 m+ W8 t# a( r7 D9 f; G0 \) M) Z, I5 N: m5 S) h! E4 l
“嗯……在知道这件事后,我特意去了孤儿院和学校,调查过杨永莲这个人。我想你一定能够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我是你的姨父,我必须要对你负责。” 2 ]- R) `) b8 M5 w $ s% {& [& A+ b& L" K “是的,我能理解。” / u3 E, _) ~( {0 y # q: A/ l' X" H, _ “那么……”姨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一次你的眼光令我非常失望。我知道,背地里说人坏话,尤其是对一个年轻人说他恋人的坏话,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许你会因为我的这番话对我记恨很久……” 6 G* N, S1 ~$ d2 l. d 0 @8 s1 F5 X9 @* Q* O2 p 我不知道姨父将会说出什么关于阿莲的坏话——但我知道,他绝不会撒谎骗我。虽然姨父刚刚对我说过,在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镇定;但我做不到,我紧张的等待着,就像罪人等待着法官的判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一章 抛抛(下)" H9 d0 O% F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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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原本,我还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议,那么这件事情也不用提起,你也就可以带着永远值得怀念的回忆,走完这一生……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初恋的记忆对任何人都是异常珍贵的。”+ v7 j5 W, i6 A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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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杨永莲这个女孩子……确实太虚伪了。在进入第一纪念中学后,她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孤儿院的出身,并且要求学校里那几个曾经和她同院的孤儿,也替她隐瞒。”# p9 o! m$ i/ F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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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知道。”我急切的想要向姨父解释,我以为姨父要说的事情就是这个,“姨父,对她来说,在孤儿院长大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 , Q. S5 J; a$ O# @, y8 o3 k9 | M7 I & N* I5 u- l: D, l9 T+ J' O- A0 s" W 姨父摇了摇头,打断了我:“那么,你是不是也知道,由于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又是通过我的关系,被安排进学校;所以现在整个第一纪念中学里,盛传她是我的私生女?” $ T- N- l, \' R% @: S 6 ^! C9 f- j1 U “这……”这一次不仅仅是当头一棒,姨父的这些话,简直就像晴天霹雳击中了我,令我目瞪口呆,而且无从反驳。因为这些传言我也曾经听说,但却一直只是付诸一笑。我想要说些什么,张开嘴才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y; F6 d6 d8 R3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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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叹了口气:“如果她能够站出来否认这件事,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她默认了大家的猜测……幸好这件事是你姨母一手操办的,要不然她非得杀了我不可。”. S7 }' z) n! b' H
- M2 P5 R- @1 l6 G3 ]$ p 姨父再次摇了摇头:“你拒绝了我的建议;不过,既然大家都说她是我的私生女……那由我自己来收养,也就顺理成章了,不是么?” ! r# E+ q' z2 Z$ S; H u; X+ F 5 M5 C+ D% `% n. ^& B 当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就知道转签收养协议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我在心底长叹一声,然后我想到了林黛玉,想到了“寄人篱下”这四个字。5 G! j ? g5 D# L8 \
: w# ~4 g; L0 i4 n “让牌。如果在比赛初期,我会下注以避免让牌到底的危险;但现在盲注和彩池都已经够大了,后面的人会考虑到这些,他们会为了彩池而行动起来。” ' }8 K1 C* p: Q, x, \5 H8 x. H& I( E8 S; [1 z1 l9 J
“是的,我让牌了。秃顶用他剩下的九百全下;甩甩跟注;美女在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跟注。” $ D( Q0 V( T. t* D @7 b! Z& L# X6 T, L) j
“跟注。” ! b: P5 m2 m4 P1 N5 w * e8 e" q4 ^! O+ K 姨父又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在我进入彩池前,它已经非常巨大了;4300港币,而且还有一个人准备参与,这在比赛的中间阶段很难看到。任何夺下这个彩池的人,将会成为牌桌上筹码最多的人。无论怎样加注,都不可能吓跑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虽然我们已经几乎稳操胜卷,但还有两张牌没发下来;美女很明显是在抽牌,如果她抽中了,我们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姨父说着,继续发下转牌——红心4。# t O( G. p, s" R6 l' e/ V; H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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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和你都让牌,甩甩现在下注400,美女跟注。”- K4 l4 X( o/ C" e( @4 K7 {" o
$ F+ n! b) Z; {4 U" N2 a" A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确了。”我说,“秃顶拿到了一张J和一张2或者3,他是两对;甩甩是一对Q、K、或者A。如果这张4让美女成顺的话,她毫无疑问会全下;所以她的底牌是草花4、5,她现在只有一对4,但河牌有九张草花和除掉草花的三张A、三张6给她抽牌,甚至她还觉得另两张4也可以让她拿到最大的三条。十七张抽牌让她敢于参与彩池,但却还不足以令她全下。” ' h. y; r5 K; Z) B" L: x" g, [$ C, @( D
“你的猜测完全吻合实际,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和你玩了。”姨父对我轻轻的鼓了鼓掌,然后翻开了除甩甩外,其他两家的底牌。7 G3 _6 g: [! j9 T. Z. d
. A5 r9 q! _$ P" e$ M “妈咪,来,坐这吃饭。”杜芳湖指着我,笑意盈盈的说,“这是我朋友,邓生。” 6 w$ J# j& ^! P( J # A1 E9 J5 X# K" y 我站了起来,对杜妈妈说:“阿姨好。” 1 S8 I0 d! r) h" A; }7 w, u$ y7 @ 6 m3 m, }0 W% l L' w X 杜妈妈打量了我几眼,赶紧让我坐下。她看上去有些兴奋,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两道红晕。她不停的给我夹菜,还一直要杜芳湖劝我喝点酒。 v W: d5 Q! Q; l T: F7 W2 p# i+ p: F& T0 h
“阿姨,我真的不会。”我笑着推辞。但她还是一直念叨着;一直往我的碗里夹那些鸡腿、鱼皮。8 s. I! ~# T* d" y) {7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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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的母亲离开我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这样吃过饭了。父亲总是很忙,难得和我在一起吃顿饭。姨父姨母和我倒是经常一同吃饭,但那间餐厅实在太大了,餐桌也一样;我们总是隔得很远,而姨父也不喜欢大家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我们总是默默的,各自吃完面前的那份东西。 / y( P5 d! m. M! R9 N( P5 e0 }& c2 q- p; h( [! _ K9 f7 n0 \" z5 f
直到这顿饭吃完,我还没有从这种时空错位的感觉里恢复过来。虽然杜妈妈一直留我多坐一些时间。但我还是坚持说,我该回家了,姨母还在等我。 & n1 X9 M. P$ p5 F4 U# w+ l# h0 p, l0 x5 D o: b
“大姐,那你代我送送邓生。”看到实在留不住我,杜妈妈只能这样说。她一直笑咪咪的,带着洞悉一切的表情。从那份表情里,我知道她也像杜芳湖的两个弟弟一样,误会了我和杜芳湖之间的关系。 . n3 u3 g* r; ^+ D! z ( G1 _/ K7 ]6 v4 A2 s6 x “不,妈咪,这次公司安排我和阿新一起出差,我和他一起走。”杜芳湖笑着说。' \6 }. ^8 U1 @! [& I,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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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那好。邓生,大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有你在她身边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k# \. W' T6 N( ~
0 o8 a( Y4 S3 q1 v! S" P “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阿湖的。” , _0 ~ `2 d m7 Y) l+ F; [ " W$ B: G. l2 `2 _ 杜芳华把一直笑着点头的杜妈妈搀扶进了房间。等到她再走出来,杜芳湖从坤包里拿出那些钱,放在桌上。 ; o& r o3 a% d% [. a! T4 z, V + z$ T# m$ b% D1 b+ F3 J0 { “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二十万。十六万是妈咪做四次透析用的,不能乱动;还有四万你留着。”$ e; }) y" [1 ^/ q;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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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华点点头,然后杜芳湖继续说:“我这次出差会去得比较久,要是一个月后还没有回来。你就给老三和老四一人一万,告诉他们,这是我说的,要他们自己拿去做点小生意。”2 v9 h8 X& Q8 E5 i! T- r. k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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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华用惊疑的目光看向杜芳湖。她是不能说话,但她并不傻。杜芳湖笑了笑,无限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拿起坤包,对我说:“阿新,我们走吧。”! h+ f3 p T! J1 M7 T! Q
4 \6 _8 L6 s/ m9 M9 p5 I$ k+ q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杜芳湖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但当的士开到半山区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明白了——离那套别墅越近,我的心里就越没底。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这种心虚已经发展到了极点。3 {5 Z) I# I. x U+ \* m- f2 q* v
! _0 G4 }+ {) ~ 我们都害怕,害怕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命运。 $ e6 P! j/ Y4 I h! A& J( ~9 ^% ~0 O& r
长时间没有人照看的草坪里,野草肆无忌惮的疯长着。我们就穿过了这显得荒凉的草坪,走进大厅。, m2 v" W1 I n+ x
* ^5 C) W9 v: H% a' F# W 这里,已经没有了菲佣玛丽,也没有了司机阿峰,只剩下厨师赵姨。 - l& }# V0 q/ {& N p7 ] ]5 C' X7 J- P9 a
赵姨已经五十岁了,没有儿女,也没有亲人。离开了这个家,她没有别的任何地方可去。所以她依然留在这里——在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她没有一分钱工资,甚至还要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维持大家的生活;但她却没有一句怨言。- E: C( K5 H: ?8 E2 y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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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大厅里看电视,这也是她唯一的消遣了。看到我进门,她站了起来:“邓少,银行的人昨天又来过了……”1 G- ~8 [6 ?6 U, r! f/ ]) r
5 W7 s$ P Y/ r5 k3 O 赵姨停住了说话,因为她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杜芳湖。. B% Z2 y# a& _9 H
! A. f# m9 Y" g4 S' q1 l 我把银行卡递给赵姨:“他们会从卡里扣的,这个月不会再有人来啰嗦了;扣完后卡里应该还有四万。”) K1 c4 l i+ a: a+ h: ?9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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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如释重负的接过卡,“邓少……我已经给您做好了饭菜,是现在去热还是等一会?”6 {: q3 W% K" c) E5 c'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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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吃过了。对了,赵姨,我们学校组织一次旅游,下个星期我回来不了;要是家里没钱了,给我打电话。” . l3 h6 Y6 \; ?: e$ b0 {$ [% i# X3 u# y
说完这句话,我走上楼,径直走进姨父的书房。& p A. _' M6 r' i- B
! I2 X5 F& a. q7 U, p3 h 房间已经很久没有收拾了,显得有些灰暗。姨母就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她低着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像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一样。 9 I5 p5 C1 D. y/ l3 J" O5 h5 @! A* g6 p" _2 c! }
我坐在她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杜芳湖则站在我的身后。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样大约三四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 _4 C/ m2 H5 y" V1 u& D4 z8 B1 D. z! P v
“姨母,我要去学校了。”我站起身,对姨母说。3 ^, H" M/ S# K: }& t"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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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太分明,但在出门前,我还是听到姨母“嗯”了一声。 $ c0 ?" ^/ y8 N+ l. @. c1 X4 y& B$ T- E; Z
走出别墅,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我:“她……一直这样?”8 a: s4 L6 Z, z @- T
Q: j1 r4 a2 |2 j “是的,从姨父不在后,她一直这样。” $ U& Z9 v0 W% W* g1 A; g0 w 0 t1 ]# B) C0 v n! |1 p# ]1 ? 当我们走进宿舍,龙光坤正坐在电脑前;他回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慌乱根本无法掩盖。我站在门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而他则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他对我说:“对不起。” 6 k3 i3 g* V% b* s, v0 _! {- _. ?; O . u; p1 o1 _ A 我没有说话,而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网上打卫星赛,可总是只差一步!现在网上卫星赛已经没有了。可是我想去拉斯维加斯,我想去打Wsop!我只有二十万,我想到你总是在澳门赢钱,就拿了你的身份证去了……一开始我赢了十万,可后来就把把输,牌老是和我作对!AQ撞AK;AK撞AA;AA被77赢……”# z& A C. \% j! P(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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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冷冷的问他:“说完了吗?”4 y$ K( M* a$ F6 F. ?. X1 [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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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澳门玩牌的事情;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在那里有很多鲨鱼等着吃人;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和那些大耳窿拉上关系……” 3 E& J# l( x* O7 U4 O8 p" T+ {) T, v$ [5 v6 }, m
“不、不。”龙光坤打开抽屉,拿出一大把千元大钞,“钱在这里;这是十五万,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全部拿走,剩下的我下个月会给你还清。我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什么。我知道你玩牌的技术比我好,可你只是个懦夫,我至少还有胆量去拼一回,你呢?” 8 b; e9 Q5 o2 @) l5 H; ^# V& Z( r0 j: Z1 n' X8 c
“胆量?你和我说胆量?”我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部,“你这个笨蛋!我可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胜利’而玩牌;我要还清银行的贷款、我有一套别墅需要保养;我是为了赚钱而玩牌的。我和我的姨母等着这些钱吃饭;没有这些钱我们就会饿死,你听明白了吗?是饿死!我可不想把这当成白日梦,为了一个虚无的可能,就把一切都押进去……” 2 n1 H2 `7 W9 ^$ X9 } / N0 G7 U2 m' O# R& u9 C2 i 我感觉杜芳湖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这让我有些冷静下来。/ A+ Z, v6 K* D3 p%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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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龙光坤身旁,接过那把钞票,并且问他:“你的电脑里,有没有托德-布朗森的比赛?”8 Z- ~. L0 T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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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i5 B( z# t% Q$ d
& \" n4 e6 P- g! M2 W 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他的书桌上:“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拷进来;一个小时后我来取。另外,给我请半个月的病假。如果半个月后,我还没有回来……麻烦你把那本《超级系统》和牛津大词典还给我的姨母。”9 i7 ]+ o! ^- k. _' v) s
) t d9 d3 B& C6 B( N3 A I 杜芳湖和阿进的玩牌风格,使得他们在这种时候,很是显得游刃有余。他们清除出去一个又一个对手;相比之下,我面前筹码的增长速度,就显得太慢了。 * O5 k: S; R6 O) {) l$ T. l3 x" X2 C
我们这桌往C桌轮换了一个;往D桌轮换了一个;我又干掉了一个……还有六个人的时候,巡场开始安排并桌,BC两桌合并、AD两桌合并。' s, z; W7 O o' H& ]
) r7 ?1 ]0 ^6 j* Y; @5 E 杜芳湖被安排在我的上手位;看得出来她对这份安排并不满意——因为接下来的比赛里,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参考她的行动。" \7 N- U/ e" C! C- u
9 j- v0 F4 `" b3 T. R/ {( J: Z+ f6 @% o- \ “嗨,阿湖,能坐在阿新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应该感谢巡场,这真是个浪漫的扑克派对。”一个相熟的鲨鱼笑着说。6 h6 b. q: L9 G6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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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陈大卫的那把牌之后,几乎所有鲨鱼都认为我和杜芳湖之间有些什么——这种事情永远是解释不清楚的;在别人拿这事取笑我们时,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嘴巴。9 E7 C+ V4 l# `5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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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的确想坐在他的身边。可绝对没想过要坐在他的右手位。”杜芳湖大声的对那条鲨鱼说。+ A7 ]5 F* W7 m* q. C.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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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局开始后,我才发现,更有理由抱怨的人应该是我。由于杜芳湖奔放的玩法,我比之前弃掉了更多的牌。她总是下注、加注……你根本无从捉摸她的手里究竟是什么牌。# B) k: s, ?3 B
3 r, q! i" T, N& { e% ^ 有一把牌杜芳湖加注了,另一位牌手更猛烈的加注;杜芳湖跟注。翻牌是9、3、9。杜芳湖全下,对方跟注并且翻出一对3。- ?5 ?6 I9 K4 D. k3 p/ b2 e: N.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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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葫芦,你不可能比这更大了。”他对杜芳湖说。- h) r7 Y0 k6 y; p% ~2 g7 l) {6 }- Z
: R% ~6 r6 ]/ Y1 c/ `% ? L: f 阿进很有礼貌的和牌桌上所有人打招呼。他从筹码盒里拿出大叠大叠的筹码;大约23000美元的样子。这个时候,杜芳湖有20000美元左右;我只有16000美元;而其他七个人中间,筹码最高的也只有11000美元。 $ k1 ?5 B3 f( s+ i0 R' w& r$ N( b) f6 s0 B, ~
杜芳湖扔下四个筹码——两个一百美元的、一个五百美元的和一个五十美元的。这把是她的小盲注;我也紧跟着扔下三个五百美元的筹码。 5 a7 L* J/ {2 ]4 A% ]: v' u6 m% ~5 y$ ~/ Q0 O! s' b" `7 S
阿进在枪口下的位置(大盲注位置下家牌手,翻牌前第一个行动,被称为枪口下的位置)跟注1500美元;所有人弃牌直到庄家,他也跟注;杜芳湖笑着摇头,把牌扔给发牌员。 * Z3 m# v3 |# [+ A! V- \! s( P8 S i" H
我的底牌是草花K、草花Q;阿进是个松手攻击型的牌手,他可以用任何两张看得过去的牌跟注和加注;我确信我的牌不会比他差。我完全可以加注——但当我看向庄家位置上,那个戴着耳环的男子时;我发现他在跟注这1500美元后,面前还剩下不到3000美元的样子。 & P" v8 |( |* Z" J/ Y: k( m2 c: f& ~4 s( p P$ w5 Y3 `( o, ~
那个耳环男的筹码已经不够再下一轮盲注了(当盲注轮转时,每个牌手都会先经历大盲注、接着是一个小盲注;所以计算他的下一轮盲注应该是2000+1000=3000美元),任何人处在他的位置,都会绝望的在拿到稍微看得过去的牌后,珍而重之的把所有筹码推进彩池。' U% e, N; j) s7 z9 y: X& W! r( |7 O
9 D$ |9 ?8 u, W/ [7 K 而他只是跟注——这代表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希望我们都能进入彩池对抗他;他希望在自己把所有筹码推向彩池之前,得到其他人的参与。杜芳湖已经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她果断的放弃了只要再加750美元,就可以争夺4500美元彩池的机会;我想自己也没有必要趁那个耳环男的意把彩池弄大,所以我决定让牌。- `, M+ {5 z8 Q) G P
: B1 i* _6 N( D O/ y) D “那可不一定。”陈大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如果你失去了信心,给你8000筹码也一样会输光。”, S3 S6 W& J3 |& s4 }7 I
* g% L9 f9 h9 ~/ ? 漆黑的夜里,一个红点闪耀着向我们移近。我和杜芳湖都松开了手臂,她把脸转向大海;而我则有些尴尬的、迎向那个忽明忽暗的红点。 - T# l0 G# Q( U4 M7 c, ]4 C* i+ J9 n
陈大卫径直走向我,他问道:“嗨,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 W2 p; a# g7 o$ s' S; Q3 ?) Z9 e1 W/ p9 ~* H+ ]5 y# v
“当然没有。陈大卫先生。怎么,您不是应该正陪着阿进吗?”% y) n4 n+ S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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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已经睡着了。”陈大卫摇摇头,“我不想打扰他。这半个月来,他第一次能够在两点钟以前睡着。” * [" P O* Y* Y* _/ u" u4 C / s, @# r9 B# K* @ 我和杜芳湖都没有说话——我们这半个月里,又何尝在两点钟之前睡着过?+ @! d0 B8 ~& d5 X
4 O- c3 ]% ]' r5 S “我时常对他说,玩牌的时候就应该轻装上阵,应该把一切别的与牌无关的事情都忘记;可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陈大卫扶住船舷,左手把烟头扔进大海;他的右手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橙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把橙子放了回去:“我抽烟,可我却不喜欢闻到烟味。我已经老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可两位都还年轻,抽烟对身体伤害太大。你们不妨试试:下次玩牌的时候,在手边放一个橙子。”) r! E; F4 F& E+ u.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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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就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点头。 2 F' V/ a, n5 T) Y$ v/ h/ c0 b% d) G( U ^& h
“阿进没有父母,是他哥哥一手把他带大的。所以他一直觉得欠他哥哥很多……这次牌局之前,我就问过他一句话:你哥哥有多重?”/ t* N8 A& K9 C6 S
. Y" ~. ?9 |5 q7 O* l 我们谁都不明白陈大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但我们都很识趣的没有打断他。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他回答说大约60公斤。然后我就问他:你觉得,你背着一块60公斤重的石头,还能玩得好牌么?”9 X. K. I! N! f$ E) @5 t
" _: M7 j" d$ O3 u “那你认为他们两个又背负着多重的石头呢?”托德-布朗森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Q. {- ~7 D'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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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比你要重得多,死胖子。”陈大卫微笑着走上去,和托德-布朗森拥抱了一下。! h, f% N. F4 h% `3 v
9 E* g/ r# a& w. I- Y 当他松开手后,他说:“死胖子,记住今天这把牌,我会找回来的。”6 I4 a- x$ I2 ~$ h3 o
+ A. S! N( b1 n" }/ A! v3 F “我随时等着你。”托德-布朗森说。然后他和陈大卫并肩走向我和杜芳湖。8 Y- U% B& N, x. }" ]+ R- \
& P7 A! }4 V. x+ S) s! v 陈大卫很矮;托德-布朗森很高;但两人共同的特点就是——很胖。看他们恨不能把全身重量压在船头那根栏杆上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他们会压垮这栏杆,掉进大海。0 D' l2 N& f1 W5 b, R7 U/ M
! ^, c, {2 f# {/ O' ^- S “金杰米现在在玩第七季的HSP吧?”托德-布朗森问陈大卫。 8 J" X% v+ I6 q8 X) A/ g: g$ l6 f0 s* x( C
陈大卫点点头:“没错,上午——他们那边的晚上,他刚给我打过电话,说赢了詹妮弗小甜心一把大牌。” ! I: T" R! _ z' R% ? % N: [: w0 s2 j a! w8 K “多少?”( b: R; P% \5 s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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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万美元。”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很不错,詹妮弗小甜心玩牌一向很稳当;能从她手里套这么多出来,确实不容易。东方快车,你有个好徒弟。” - j& e" c0 E/ |1 Z& K7 ` ! ~6 W1 M+ }' Q1 p% F “两个。”陈大卫纠正他,“不过,我更想要的是,像道尔-布朗森那样,有你这样一个好儿子。”2 t, T; H. M& e% {4 L' n
" A7 Y4 x+ @% s1 B4 \ 托德-布朗森连连摇头:“嗨,东方快车!我从拉斯维加斯飞来澳门,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不要再提他;呣……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 p/ m9 S- w; S1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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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妥协了,他摊开双手:“好吧,不过我们回到拉斯维加斯后,还有大把机会可以坐在一起说话;我想,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找我吧?” 5 O3 G/ Y% [! F3 V$ r p K / ~$ t; x4 H. [ “对,没错。”托德-布朗森转向我,他说话的语速很快,“我刚刚才从阿力那里,知道这场牌局代表了什么……是的,东方快车说得没错,你们背负的石头太重了;我来找你们,是想看看,能不能替你们搬一点下来。”2 c0 Q0 ~1 ~$ N, H5 X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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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相视苦笑。最大的对手竟然想着帮我们减轻压力……如果传出去的话,这将成为一个天大笑话,而且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 G1 f" J R5 |) b, M: O- ?# [$ D, y) @& v m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是什么?”托德-布朗森问我们。: }" Q# L! _0 i6 I$ G J0 U
* Q1 B3 s& J' F( J, D+ |2 i. W 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但对现在的我,只有一种。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它可以让我赢钱。”3 {) l7 t1 c @- ~4 \9 O
0 K% w! {9 u9 C 托德-布朗森笑着摇摇头:“那么,为什么你不去玩百家乐、轮盘、21点、或者骰宝……而非要玩德州扑克呢?”6 V$ U; C/ c H, f9 }6 u
& }% R% \ a4 K) }9 D& C1 g 这次是杜芳湖回答了他:“因为那些全是凭运气的Dubo。每个人的运气总是有好有坏;而德州扑克可以凭借技巧,弥补运气的不足。”: p, b% H( b& v( q2 ?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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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巧?”托德-布朗森笑了起来,他全身的肥肉不断颤动,“你们真的认为,用技巧能弥补运气的不足吗?” ) V% h6 L4 ?$ O0 s* I 8 N3 z2 u. s2 ?9 _6 q3 f* G 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于是我和杜芳湖都点了点头。/ @1 ?' s$ s1 S; B( C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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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德州扑克和任何一种Dubo一样,都是要看运气的。”托德-布朗森摇摇头,“就说刚才那把牌吧,如果河牌是张A的话,想必张进先生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 u+ C0 P6 U+ ^3 H* _, M* [: M 4 S. h% m, ~8 b; i3 q “但河牌出A的机率只有不到5%。托德先生,如果您不是占有极大的优势,您也不会选择跟注全下吧?”我不服气的反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当然不会。但是,你敢说河牌就一定不会出A吗?”+ [4 b0 w% g" _ H4 D
' ~! t6 D) S* \5 d* ? “再加注。” # O; n* i( O2 G, e" n. U% c0 }' D/ c, p
“全下。” J6 ?1 g3 ]7 I% \* Y0 T& k6 t8 L( Y7 C5 g% M/ L4 D; F' L
“跟注。”- |, F: B8 U& Y% g5 @& _.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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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大笑起来:“嘿!东方快车!这不是在拼运气又是在干什么呢?”* o9 R+ v' U: }: m6 o$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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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没有笑,他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牌:“拼运气代表着一无所知;而这把牌,我知道我能赢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中) # j' D% p( W# L! B% ^! D; E' k ( I! N1 V! F+ d% Y! u* N- m 作者:阿梅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都把牌亮了出来。6 Z! U- H; K& @- {6 D# a) T
& @: j+ K' [; e) a- I: [" M; u 船头很黑,但烟头发出的亮光,足以让我看清楚他们手里的底牌——托德-布朗森是Q、J;而陈大卫是K、3。' n& M; N& K1 r9 f9 G(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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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从牌沓最上方拿出一张牌,放到牌沓最下方,这是销牌。然后她把三张公共牌发到我的手里——K、10、K。 / M! T4 R9 C$ m( D; J9 ?9 o! a% [, F
现在,陈大卫拿到了三条K;但托德-布朗森有两头顺子的抽牌。+ |8 M9 X8 M9 g. q) u
. d( m S' D. C" d 在留下了联系电话和手机,并且向阿刀保证随叫随到后。第二天下午,我和杜芳湖走下丽星邮轮,回到了香港。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我们都有很多问题想要和对方讨论;也有很多话想要和对方诉说——我们都没有回家。杜芳湖陪着我去了学校销假,随后我们又走进了学校旁边的那家咖啡馆。6 N3 U2 T v1 o+ k R2 Z' w$ z* X* m* W
, z% T( T; \ P' q 我点了巴西黑咖啡;她仍旧要了一杯卡布其诺。 , d5 I' y" I; E8 a6 i' L5 y0 A) ^9 R3 B2 _, A
我们面对面坐在靠窗的红沙发上。咖啡馆的音箱里,传来一阵忧郁的萨克斯风。在这有些哀伤的音乐声里,杜芳湖问我:“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为什么会来船头找我们?他们那把牌,又是什么意思?” W* @ ~: `0 s: @' S/ J 9 b& `, m, z9 x0 k0 r) s' O l 我凝视着桌上的咖啡,摇了摇头:“要是我能猜中那些巨鲨王是怎么想的,我也可以进Wsop的决赛桌了。不过,我觉得他们对我们似乎没有恶意。” $ d2 p4 ? G/ u& d5 c5 e5 O+ a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说真的,我现在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其实,就算是托德-布朗森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要是那把牌真的给阿进发个A……” 6 B: R, |8 @' m" Q ' l+ I" e( q' _9 L/ t: ^1 E “就是因为太多人有你这种想法,我们才能赢到钱。”我打断了她的遐想,“我倒觉得陈大卫说得没错,通过玩牌的技巧……我们的技巧确实不如托德-布朗森,但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弥补。就像现在,他一定已经把我看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当我拿到一对A的时候,我确信他也会跟注我的加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然后他会在翻牌圈里,通过你的表情和下注,看穿你的底牌。他会弃牌,你赢不了多少。而且你不可能一直指望能拿到大牌。”杜芳湖也摇了摇头,“阿新,你不能老是那样保守,你应该更凶一些。你看,紧手玩法不能给你太多的利益;而当你凶起来,甚至在对上托德-布朗森的时候,也能建立筹码优势。” , i! w# O; S5 ]! E0 V1 p7 Y : b. C c3 D6 J6 n2 p6 ]0 u “如果能猜透对方的底牌,我当然会变得凶狠……但在没法判断的情况下,紧手才是唯一的选择。” : L4 Z' x5 t) u ; C* [, W5 U3 z “可是……我现在真的感觉到,只要有一些些运气,我们也可以战胜托德-布朗森。而在这场牌局之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 d' j1 n" k* ~3 v 9 k9 C5 ?1 ^2 r" d “你被他洗脑了。”我说,“不过,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m( F, x, q* z. m+ y4 [$ R
! z1 F! Q/ q: \& d1 F1 \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法说服对方。于是我们对视着笑笑,同时扭过脸去,看向窗外。 ) s- z" U$ ^8 M0 g0 A& _/ K. p3 P B$ N/ s! E/ ~ o1 N6 I- z& q 我们看着窗外的行人开始慌乱起来;没过多久,暴雨倾盆而下。 Y; W; ~4 [1 [$ H;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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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很多人的大街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但没过多久,街上又出现了打着雨伞的行人;一个、两个……越来越多,多到数不过来。( r6 N- s2 X- Z/ c0 E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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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牌手的生活。”在忧郁的萨克斯风伴奏下,杜芳湖的声音显得更为沙哑,这让我突然觉得有些感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她继续说下去:“这就是牌手的生活。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行走,直到你遇上狂暴的雷雨;但你还是不得不走下去……你可以打伞,但雨还是在下,你依然要一直走下去……你永远不会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淋湿你;但你知道,你终究逃不过全身被淋湿的命运。” 9 X; n& f, w y/ H5 ]9 C2 N) j3 ] / `' L# e$ h: v8 l. A& f5 y “你完全可以等雨停下来再走。”我说。9 P. j+ x9 ?/ y$ Y/ r( w1 K
6 w; j' A% P' l “哈,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难怪你的牌也玩得这么稳,原来是家族传承。不过……”阿进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眯起眼睛看着我,有些迟疑的说,“虽然我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和澳门两地;可香港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邓生,如果不觉得冒昧的话,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2 R. Y. f+ P- G" D
; f8 U" @$ Q; F/ [ 我点点头:“你问吧。”' W0 Y- {: ~+ r- w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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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平叔玩过很多次牌……所谓牌品如人品,平叔玩牌比你还要保守得多;那他平常做事情的风格也应该是这样;没理由在投资股票方面会那么冲动。金融风暴刚刚到来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就算全香港的投资者都被击倒了,也绝不可能轮到平叔,可是……” 5 y, v9 r5 x# Y7 `0 @& d 8 H) [! b! ^0 }$ G 我的脑海里像是有一道电光划过,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当我再想努力思考下去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捕捉到这个瞬间消逝的念头。+ g! G9 F9 A: B# X$ ~( m- Y- J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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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还在说着:“现在像斯杜-恩戈那样,把所有钱都放在DC保险柜里的人,已经没有了。难道邓生和杜小姐不懂得在哪家银行或是哪个别的地方,存上一笔以备东山再起的钱?既然是这样,那平叔就没有理由不懂……” + e3 @. Z _( ]! ^6 _- G: o / @/ Y0 A: B* z8 }( V1 o" W 我知道我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因为阿进明智的闭上了嘴。杜芳湖站起来,对阿进说:“我们该走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站了起来,宽大的竖格住院服穿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他伸出手来,分别和我、杜芳湖握手作别。他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邓生,如果我给你带来困惑的话,我想说声抱歉。其实这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只是瞎猜……”/ {( A7 B+ g& R$ m o% P7 H
: ?" |8 u( }2 l& n- \1 i “没什么。”我很努力才挤出了这三个字。 ! V6 W) K- p- |- e2 S. [% |/ s
阿进又转过头,对杜芳湖说:“杜小姐,我师父已经给我在Wsop上报了名了,我期待着与你再次交手。”4 ^! v! }5 _" r" H+ c+ w& |- p4 f
# j3 G) N. g8 R; S- [) c6 g 电视屏幕映出的阴森蓝光,照射在赵姨的斑斑白发上,我的鼻子突然有一些发酸。我摇摇头:“赵姨,不用了。你接着看电视吧。不过,还是把灯打开;这样对眼睛好一些。” 0 V4 k' j, E) M0 J# k( G7 l6 ]* r. k' M/ O- Y3 O$ B
————————拉票宣言:各位书友,阿梅已经写了十多万字了;眼看就要超过十五万字的新人榜限制下榜;在下榜之前,阿梅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进入新人榜。截止上传此章节时,阿梅位居新人榜第十六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进入前十五名的首页新人榜。因此,从来没有拉票习惯的阿梅,也在此厚着脸皮拉一回票。希望大家能够理解阿梅,并且用推荐票支持阿梅……谢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上)8 I* }: C3 I4 L2 D) e5 b
( Y1 W/ [# h; e3 J 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再次走进姨父的书房。 / F! v. G9 |. k4 Q( W1 y6 P4 g! S0 A2 I% s/ X7 W2 h
姨母依然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像尊亘古未变的石像。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到底已经坐了多久,三个月?五个月?还是半年?3 f6 _9 |3 K) m0 l'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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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来,我竭尽心力的玩牌挣钱;其他时候也要念书;但我会在所有空闲的时间里,陪着姨母——以她现在的状况而言,就算我坐在她的对面,也只能沉默的看着她;我不确定,这样对她的恢复有没有用处。- ]' H/ C! E/ s' A) C& K#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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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次,我决定不再沉默,我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我在她对面坐下,轻声叫她:“姨母……”% T' Y [, [. R* D; d
% a9 f% E# b7 R, g 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深埋在臂弯里的头,都没有露出来。0 o: O1 i( N' O
& o& N2 a2 {* n4 g0 ^ “那好吧。”杜芳湖说,“可我想去看看那些神话般的人物: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丹-哈灵顿……哦,只是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那么,阿新,一会见。” * S1 ~' [! {' N! U u- f4 e! C6 X- E% \, F+ [6 Y
“一会见。”" w! L) C3 Q) X' s) ?! f# P,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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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出去后,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俯瞰着这赌城的一角。无处不在的霓虹灯,在这白昼里,也不断闪耀着;举目所及之处,都是娱乐场的一块块特大号的招牌;街上走着的,全是西装革履的赌客。从这个角度看去,整座赌城像极了不设防的美女,诱惑着每一个人。就算我只是来旁观杜芳湖比赛的,也突然觉得有些热血沸腾。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进了《高老头》里拉斯蒂涅的一句台词。我大声的对着窗外吼了一声—— & t$ {5 ^, _7 F1 i% V5 x4 \, ]3 v+ |2 z# l9 [5 F+ G
“那么,拉斯维加斯,让我们来分个胜负吧!” 7 Y* G% n) O# }/ ` @6 \# l * @4 c5 y8 c9 J- h1 w1 l 这么干完之后,我突然又觉得自己很无聊;忍不住笑了起来。 % I; P$ T: V2 @0 \ 1 O4 U' g X1 g+ T R6 H 在窗边又站了几分钟后,我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于是我打开了电视。 K8 p, J, `- z B7 ?8 V' B& Q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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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出现了一张牌桌;牌桌边,还有两个牌手正在做最后的对决。旁边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两三百观众围着这张牌桌。/ J$ _- h& \, u0 z. |2 T# \
- f: l7 U8 M0 ~/ m2 }9 I 屏幕下方,一行小字缓缓划过—— 3 f2 M9 |: l$ Y+ ]- h& p' O6 w 6 i. P7 X; u3 y “这是2011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最后一场卫星赛;截止目前报名人数8361人;报名截止时间剩余:56分钟……”- T; |0 } W g
E2 R* f+ }/ ^' f 我看到一个牌手全下,而另一个牌手跟注全下——发牌员发下五张公共牌,筹码少的那个牌手输了。 , I: Q T+ i/ n1 X ) k8 g$ @. ?" _ {3 x& f0 o0 Q( L 赢得入场卷的那个牌手不断的对着观众们挥舞着他的拳头,他大声吼叫着,就像自己已经夺得了金手链一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然后屏幕下方的小字适时的变成了:“2011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所有卫星赛事结束;截止目前报名人数8362人……” 7 k1 u. d! b$ i1 J! A $ E6 i. F9 V" j: F9 r" m3 `0 T 突然,报名人数跳到了8363人;并且在这个数字上定格。我一直没有换台,而屏幕里那个讨厌的家伙也一直在庆贺;整整半个多小时过去,也没看到他消停一下。+ Y/ ^* u; @6 l5 a, H) l& E" K5 c"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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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报名截止时间到了,报名参加本年度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牌手,是8363人。 F0 ]( o2 Q* p; w. K4 V9 N. M+ B 6 B b# p4 f( g, x9 l/ K. Z2 Z “看来十万美元的报名费还是很有效的减少了比赛人数;起码今年的人数就比去年少了一半。”当杜芳湖走进房间的时候,我对她说。 & U |, Y9 B% o( ^4 \* a7 U' T * w8 H9 K3 ]# q5 { “嗯,只有八千多人。看来Day1只需要分成四天就可以完成了。”杜芳湖说。 : H1 o% J2 P6 Q: Y7 u& W: W9 n4 S4 E+ e
我躺在沙发上,时差、长时间的飞机旅行、以及刚才的亢备状态;让现在的我有些疲惫。我勉强笑了笑,问杜芳湖:“怎么,看到了几条巨鲨王?”! s( K* S; [- n
% W' F6 B) p4 S: t/ v6 e# U( D “一条也没有见着。”杜芳湖摇摇头,“他们都在4000/8000美元盲注的房间里,那儿最高买入八十万美元,最低买入也要三十二万;我没资格进去。”+ B1 B' S8 p' p8 f